舞仪神色凝重起来,浑身魔泽压抑不住,周身溢出荒砂之气,他用魔加持的声音,冷肃而威严,传向洞壁之外。
“传令还未成蝶的族人,加急作茧,保证每一个族人皆有一室,以便血月之日禁锢全族,不能让我族在那日出洞作乱,更不能在洞内自相残杀。”
洞壁另一方响起整齐而雄浑的应答之声。
舞仪方望向二人,“正好血月之日将近,二位可前往月牙城稍歇十日,待大阵显现。二位乃六界高人,实力高强,如若能安然归来,还请勿嫌此洞鄙陋,来喝上一两杯。”
二人同声道多谢,随着舞仪出洞,穿过浩大的荒原,从空中向下看去,果然见一条月牙弯形状的城邦。
弯月的内沿是一条流畅的弧线,环抱着中间的一片广阔而空旷的地带,那里的天空中积郁着浓稠的血红之气,诡异地纠缠缭绕,如一条条巨蟒。
“月牙城包围的地方,便是大阵所在之地。”舞仪扑扇着翅膀降下高度,“此处城中居住的也不是寻常人族,二位多加小心,就此别过。”
说完,他飞往背后的荒原,消失不见。
城池中多是矮小的石房,鲜见有人出入,狭窄的小巷中空荡荡,残破的酒旗飘扬,呼啸的长风吹过,带起一片飞沙走石。
城中最气派的一座酒楼门前,头上裹着汗巾的伙计忙慌出来,脸上堆着笑招呼他们二人入楼,又带他们上楼在方桌旁坐下,楼中人也是三三两两,皆沉默无言。
伙计端来酒菜,道个“二位慢用”便跑了。
忽地,楼下传来风铃清脆的响声,一阵狂风瞬而卷过,无数繁花凭空出现,在空中飞舞,洒落一地。
成百上千的花瓣飘入酒楼,沿着楼梯蜿蜒而上,在地上铺出一条花路。
北煦手指暗暗在杯沿上捏紧,沉声道:“有妖。”
旋风落下之处,花团锦簇,一男子在花中浮现,花冠高束长发,一张脸生得极媚,肌肤比女人的更加剔透无暇,两道眉眼如飞凤展翼。
六位女子在他身畔,舞步翩跹而行,个个红衣水袖,生得娇媚动人。
“原来是花逢卿花殿下,还请到楼上稍歇片刻。”伙计笑没了眼,赶忙将人迎上楼去。
一道清朗浑厚的笑声在一楼一隅响起,“难不成祜妖山花殿下也是为血月之宝而来?”
一个碧袍男人从阴影中走出,脸上带着面具般的笑容,目光却如鹰一般锐利,仿佛要把来人盯穿。
那一对花一样美的眼眸转过来,其中的杀意犹如两把冰寒的利刃。
整座酒楼气氛凝固。
良久,伙计堆笑道:“二位贵客一定是说笑呢,血月之阵进去就没有出得来的,还是快请入座,点些好菜好酒。”
“花殿下,你莫不是忘了,第十一任妖皇便是在此地陨落的,你们妖族伤疤没好还忘了疼,又来送死了?”男人阴恻恻地笑道。
花逢卿嘴唇紧抿成一道缝,闭目一瞬,将滔天的怒火压下。
他身旁一个女子却抢先厉声叫道:“老狐狸,恐怕你也忘了你们天肃宗大长老是怎么死的,我倒是替你记得,他半块身子挂在树杈上,魂魄比散沙还碎。这便是你们应得的报应!”
一道雄壮的气劲打过来,毫不怜香惜玉地将她说话的女子打飞出去,如一只坚硬的打手将之钉在墙上,死死锁住她的脖子,将一片雪白的肌肤锁得发红发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