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性?不排除?那就是要重点追查了。”沉霜雪抿了一口茶,真的苦,苦到她心坎儿上了。
生活和茶是一样的,苦才是真实。特别是那些过往沉重,心有大志之人,每日背负着行装步履蹒跚地前行,只想看到道路尽头的一缕光。
逾白上仙指了指棋盘,“黑子先落。”
她这才低头,伸手入白玉棋罐中拿了一粒子,落到棋盘上。
逾白继续说道:“他心有执念。如果是他做的,那么动机只会很简单。”
“为什么呢?”
逾白一笑,随手落一白子,道:“生长于混沌世界中的一条红龙,我行我素惯了。他只看重他想看重的,别的什么,哪怕在世人眼中看起来天大地大的一件事,他都不会放在眼里,譬如,规矩。而我们这些本生长于六界内的人就不同,天生带着一种敬畏规矩的桎梏,故而有时会囿于陈规,没有他那般自由,明目张胆。”
他补充道:“在调查顺序中,可以将他放后。”
“这样。”沉霜雪轻轻敲击着棋子,落子道,“那这东岭的犀魔王怎么样?”
“那确实是个心狠手辣,作恶多端的魔头,嗜好杀戮,做事没有底线。最好不要招惹到他。所以顺序上,他也可以放后。”
沉霜雪追问:“这位妖皇呢?”
他脸上闪过一丝犹豫的神色,“这位妖皇……嚣张、乖戾、偏执,有点疯。我无法预知他会做出什么事情。这也像他做得出的事情。但如果是他做的,那这件事背后就不会有什么合理的理由和动机。”
“纯属……找乐子吗?”
“可以这么认为。”
他山眉微蹙了蹙,“但以我观来,青岚宗灭宗不像是有人随意为之,而是一个计划的一部分,可能有人能从中得到好处。”
“好处?怎会有好处?削弱中洲实力吗?”沉霜雪顺着分析。
“不一定。”逾白向后靠了靠,略有些紧绷的神情放松了些许,微笑道,“我随口一说的,请。”
她这才发现自己一直未决定下一步走哪里。
“是我愣神了。”她展颜略表歉意,“那南洲和海域上的这四位呢?”
逾白摇摇头,“不必多查。一来,他们皆有神职,诸事繁忙,抽不开身;二来,正是因他们品性端正,为六界所共同承认,才能担上重任。”
“明白了。”沉霜雪颔首。
“我会帮你留意各路消息和线索。你回宗后,有没有带出什么物件来?”逾白问道。
沉霜雪不禁摸了摸自己的眉心,自从戴上鹿头面具,面具就已经隐形,外人皆看不到,更无法取下。
鹿面尊者交代过,面具是联系的通道,不得告诉任何人。而且,她如果身处绝境,还需调用面具上的庞大魔泽来护身。
“有,”她从袖中掏出几页揉皱的纸卷,皆是师父书房里的,“这是当时随手捡来的,可能上面还有气泽残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