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程之前,洛锦依还不忘吐槽:这年头,能找到这样的空地建一栋别墅真不容易,不知道房价有多少。从某种意义讲,洛锦依是一介穷人,远远比不上她的诸多伙伴和同僚。可是,对一穷二白的若雪来讲,洛锦依的财力优势又是遥不可及。
“老祖宗,我有个问题,不知道能否请教?”若雪望着来时的方向,心中的不安溢于言表,“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以及阿启能否来这里看看?”
洛锦依沉默不言,却还是点头。“当然可以,如果他愿意的话。”
随着洛锦依的方向亦步亦趋,若雪这会也没了主见。
一阵激烈的明光袭来,吞没了正在前行的二人。
天命五十二年,四月二十四,大兴顺天府。
今日的皇宫显得如此冷清,怎么说天气也要入夏,却让人感受不到太多热意。不为别的,只因为皇帝的病情又在加重。前些日子好不容易登了一次紫禁山,结果便把身体给搞垮了。皇贵妃、太子和燕王,作为皇帝身边最亲近的家人,一直侍奉左右,此外还有忠心耿耿的大内总管曹连。
“老二,本宫说过,不要让陛下上山,你们都不听。看看现在,这不招来祸患了?”陆若华对着燕王、太子指指点点,尤其对燕王,态度那是相当恶劣。小子管不住老子便罢,怎么做弟弟的,也不管着点?“沛儿,你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紧回去?”
瞧见太子一动不动,陆若华气愤地想要支走他。这里自然有朝局的考虑,皇帝重病,储君奉孝是应该,但国政也不能耽搁。只是,陆若华也有自己的盘算,想和燕王单独说些话。
太子清楚母妃的打算,而朝政不能置之不理,因此在陆若华的注视下,他默默地离开寝殿,却还是留下了眼线,盯着母妃和皇叔的一举一动。他要知道,这两人在密谋些什么。
太子留下的眼线是东厂提督太监,也是东宫太监总管刘志。他的存在让陆若华、燕王二人都有些不适应,以至于若华直接下令赶他出去。
“殿下,奴才可不敢违背太子的命令。”刘志语气软弱,但脚下可是从没移动过,始终站在门口,这让若华的脸色更加难看。
“怎么,连本宫的话你都不听了?”若华微微蹙眉,目光像一条凶悍的毒蛇攻向刘志,但后者不说是没有半点动摇,也是对这样的威胁熟视无睹。若华动不得他,这是太子的身边人;再者,东厂还是皇帝直属,作为宦官之首的曹总管不奉旨惩处,她也是有心无力。
燕王本想劝解几句,但看到皇帝的手指动了几下,便惊呼起来,转移众人的注意力。
“皇兄?皇兄!”燕王呼唤道,而皇帝紧闭的双目仍然没有睁开。不过,皇帝想要做个翻身的动作却没有成功,也能证明他对外界有了知觉。陆若华见状,赶紧靠了过去,试图将皇帝搀扶起身,却因为力气小做不到。
“别动,这样对皇兄不好。”燕王拦住了若华的行动,又贴在皇帝的胸前,细听他的动静。听起来,没有太大的问题?随之,若华派人喊了御医,由耿敬亭院使亲自主持,为皇帝诊脉。
“耿院使,陛下身体如何?”
若华与燕王异口同声,想从耿敬亭口中得到想听到的答案。
他们一人贵妃,一人燕王,对皇帝身体的恢复并非那种赤裸裸的阴谋——至少,在他们的小圈子里暂且不会出现勾心斗角、互相竞争的罪恶丑脸。因而,皇贵妃和燕王还是希望皇帝能好起来的;但考虑到太子,若华也有自己的私心。
耿院使诊脉不敢怠慢,但听得脉象微弱却平稳,他还是松了口气,向若华和燕王汇报喜讯。“陛下的病情,尚且稳定,但脉搏虚弱,还是需要静养。”这话,耿敬亭说过不少次,自然是宽慰之举。毕竟,皇帝的病情几乎无药可救,使之痊愈是不可能的,最多维持当下的性命。
今年的中秋,是一个槛。若是能过去,那就再能活几日;若不行,那就真的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