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京兆府的求援,燕王不疑有他,直接骑马前去府衙门口。
还不等里面的人通报一声,燕王便闯入了京兆府,吓得一众官员魂不守舍,心想是什么人居然大逆不道,跑到京兆府干事来?倒是府尹荀况,面对燕王的到来还算平静。这是他请来的人,再被吓到就不好了!
“王爷,您还是赶紧来看看吧。”荀况面露难色,认为有些事实在不好明说。王恳一头雾水,不知道这人私底下打什么主意?难道真有什么要紧事不成?王恳速速跟着府尹前去一趟牢房——脏乱差不说,味道也是大得很;也就燕王走的地方多了,对这里的刺激性气味不算敏感。
“荀大人,雇几个人,把这里清理一下。到时候出了疫病,就不好了。”燕王提醒道,“这里又不是关重犯的地方,不要弄得那么差。”
京城的监狱分为三类,一类是京兆府衙内部的监牢,这里关押的都是一般罪犯,罪不至死,有的人用些关系、银钱,便可以“酌情”处理;一类是京城近郊的大牢,那是关押重犯的地方,在一些情况下等不到关押就被拖到菜市口处刑了;另一类是皇帝的内监,一种是隶属于白衣卫、东厂的诏狱,另一种是皇宫的内狱,负责关押犯罪的宫人。
得益于朝廷对京城治安的严格管控,这些年京兆府大牢都快空了,但小偷小摸的人不少,以至于常年有人维持。而燕王本以为荀况抓到的人不过又是一个小犯,关押、打板、赔偿一番即可。然而,当燕王见到那名犯人的时候,内心不禁大骇。
太像了,实在是太像了。
犯人是一名女子,虽然身上还没有受刑,但的确擦伤了一些皮肉。燕王并没有注意这些,而是将所有的目光都放在了女子的面容上。
荀况见状连忙发声,告诉燕王一些事情:“这姑娘不知从哪来的,直接砸在了东城的救济棚上,吓坏了不少贵人们,还穿着奇装异服,把领粮的百姓们给吓跑了。说来奇怪,她也不告诉我们名字,反正说什么一问三不知,还骂人。王爷,这女子您认识吗,主要是看她身上的衣裳不算普通,要是名贵小姐、小妾什么的,还得请您处理。”
荀况在从十年前就在京兆府工作,但那会儿还不是府尹,只是一名京典,掌书籍律令,在京城时间久了,什么人都能见到——这小姐,从身上的布料看,怕不是从那个贵府上跑出来的小姐侧妾。砸了朝廷设立的救济棚,论罪当死。但保险起见,他请燕王过来做最后决断。
不过,燕王看得那女子有些呆滞,令荀况不得不提醒几句。
“王爷?”
燕王听到呼唤才缓过神来,又看得那女子的面容,不自觉地喊了声“皇嫂”。这话声微,却弄得荀况也差点跳起来。
燕王口中的皇嫂,还能有谁,肯定和皇帝有关啊?
只是,荀况没有点明其中的道理,而是命令一旁瞌睡的小吏赶紧放人。“醒醒,别睡了!赶紧把这位姑娘……不对,夫人赶紧放了!”
听到府尹大人发话,小吏赶忙将那名年轻女子从枷锁中解放出来。燕王则一直在打量着那名女子,脸上露出更为震撼的神态。
像,实在是太像了。
说来倒霉,与老祖宗一同穿越隧道、回到大兴的若雪走了霉运,没成想是从空中摔下来的。还好,若雪掉下的时候下面有一处大棚,给予了一定缓冲,才没令若雪落个残废。然而,若雪觉得,自己的身体肯定是进行过一些“改造加强”的,不然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怎么会没有事情呢?
不等若雪回过神来,便发现周围已经站满了人,是京兆府的衙役和兵丁——她的模样十分狼狈,就连衣裳也划破几道口子,脸庞还蹭了一道血痕。
倒霉,实在是倒霉!
更要命的是,若雪刚回来就被当作不怀好意之人扔到了大牢。曾几何时,她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然而,若雪还是清楚自己的处境,举目无亲,除了不知道在哪的老祖宗,她基本上指望不上谁。所以,被京兆府带走后,若雪老实本分地待了一个下午,还偷闲睡了一觉。一觉醒来,便瞧见了小叔子,燕王王恳。
让若雪感到震惊的是,没想到过去这么多年,王恳的相貌,活像个花甲老人。更准确来说,他也已经七十岁,毕竟只比皇帝小五六岁而已。
若雪在心中大骇,见到王恳的模样,心里立即就琢磨起王启的相貌,一个其貌不扬的老头,坐在高高的龙椅上,这种场景令她摇头晃脑,觉得不行。
但事实是,距离自己的死亡,的确过去了五十年之久。如今,是大兴天命五十二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