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是信奉北君教的,对大清的佛教知之甚少,只是现下国师入宫,我也想抄录了佛经送去以示诚意,就是不知道该抄录哪些才好。”熙珠拉着念真的手,她学了大清的文字,也是日日练习着,如今的字迹也算得清秀。
“这个呀,主儿可以抄录《心经》,或者《金光明经》,《妙法莲华经》,这些都常用来祈求平安和福报,主儿若是想要,奴婢这就为您去宝华殿取一些来。”念真说道。
“好,去吧。”熙珠心里有了主意。
待国师进宫那日,皇帝自然是先行召见,而后便是皇后同后宫嫔妃一同见礼,安吉生的一副端正形貌,举止皆不凡,无论是对宫里的主子们还是对宫女太监,都是一视同仁,而众法师皆是每日晨昏敬香,诵经声直到黄昏时分才停止。
“愿佛祖保佑战事得胜,大清国泰民安,皇上龙体康健,我的孩儿能平安降生。”熙珠每日寅时起,诚心抄经,等午后便亲自送到雨花阁敬香礼佛,诵经祈福,谁人见了都要说一句诚心。
“你怎么不为自己求。”不知不觉,皇帝已经站在了她身后,这几日他总能在雨花阁见到熙珠,见她诚心,也不免动容,“有心是好的,只是你还怀着身孕,莫要太过劳累了。”
“谢皇上关心,”熙珠人有些消瘦,此时站起来,更是摇摇欲坠,直接往皇帝怀里栽去。
“顺贵人!”
“主儿!”
皇帝直接将她抱出了雨花阁,念真小心地将人扶到轿辇上,一行人匆匆往启祥宫去。
“皇上,顺贵人只是有些中了暑气,不打紧的,只是,”胡太医瞧了瞧皇帝的脸色,“只是,顺贵人这脉象像是郁结于心,这暑热好解,心结却还需要贵人自己解开。”
“郁结于心?”皇帝面色不虞,“谁是顺贵人的贴身侍女?”
“回皇上,是奴婢,”念真小心地上前。
“这是怎么回事?”
念真看了一眼皇帝,想起这几日,自家主子每每担忧母族,便同她诉苦,当真是眼泪珠子不断。
“回皇上,主儿是忧心母族,孕中之人本就不安,主儿远离亲人,又许久不曾收到家书,更是烦心,尤其是,前几日听到,听到。”念真有些犹豫。
“听到什么?”皇帝皱了皱眉头。
“听到宫里有人提起玉氏王爷被押解进京,您对玉氏一族不满之事情,主儿不愿劳烦皇上,便只能暗自伤心。”念真飞速地念了出来。
“谁嚼的舌根子?”皇帝的声音已经冷了下来,他分明下了旨意不许人议论。
“皇上,”此时,熙珠已经缓缓转醒,“您切莫怪罪他人,是臣妾孕中伤感,自己胡思乱想。”
光着几句话,眼泪已经如同断线的珠子一滴滴掉了下来,她今日特地不曾用色彩鲜艳的胭脂,将近素颜的脸蛋却更惹人爱怜。
“好了好了别哭了,你方才还求了孩子的平安呢,你这个做娘的心里难受,孩子也会受影响的。”皇帝轻轻拍了拍她,“他们胡说的,朕何曾对你的母族不满,朕可盼着你腹中的孩子呢。”
“是,臣妾明白,”熙珠只小鸟依人地靠着,“臣妾就是害怕,臣妾遇喜的时候,您允了臣妾寄了家书回去,臣妾便同母亲说了,母亲回信说,新王继位要入宫谢恩,已经托新王带了一些补品之类的,还有亲自为臣妾孩子做的长命线,可是臣妾左等右等,都未曾等到,实在是……”
熙珠小声啜泣着,“臣妾实在害怕惶恐。”
皇帝只是坐着,说道,“原是如此,你早些和朕说了就是,玉氏王爷还有些日子入宫,等他一到,朕便将东西送来启祥宫可好。”
“是,臣妾谢皇上。”熙珠止住了泪水,“是臣妾自己不懂事了。”
“朕知道你初次有孕,心里害怕,”皇帝拍了拍她的手,“可如今,皇嗣才是最重要的,是不是,你好好养着身子。”
皇帝自然是好好宽慰了熙珠一番,才从启祥宫出来。
“查出来了?是谁到顺贵人面前胡说的。”
“回皇上,问清楚了,顺贵人是在翊坤宫旁边听着的。”进忠走上前,“只是到底是谁,还没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