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是前些日子她和相公一起捡回来的,当时满身的伤口,血迹斑驳,有些甚至深可见骨,请回来的大夫也摇着头说听天由命,还好这人命大,不过几天就醒了,真是幸运。
“公子......公子......”
声音也像小猫一样,颤颤巍巍的,很是勾人。
这让他想到以前小时候下学路上,他真的遇见过的野猫,那猫虽然无主,但是毛色却十分的好,他拿一块糕点,那小猫吃完后就会伸出舌头舔干净自己的爪子,然后在看向他讨要。
卫蔺又睁开眼。
沈禾面色有点发烫,腼腆的微微翘唇,后知后觉的有点难为情。
之前昏迷着就算了,可是现在他醒了,一个比她相公还要高大魁梧的男子。
她便不再好意思给他擦身,实在是大夫说,若不给他擦身清洁,伤口容易感染,不利于愈合。
沈禾实在怕他死在这。
她和丈夫成亲不过一年,这还是她们新盖的屋子,她也不想里面死人的。
但这人既然让她和丈夫救了,那自然是要好好照顾的。
看见她脸上露出羞赧的薄红,粉粉的一层。
卫蔺默默的咬着牙,在被子下的手,也紧紧的握着,整个身子也更是紧绷着,只是面上丝毫不显。
沈禾见他醒来,把用过的汗巾子放入水盆,就是给这样的人擦身子,都是累的。
抬手是一抹白腻的腕子,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生出的细汗,有些微微喘气,轻声解释:
“公子身上有伤,天气炎热,大夫说要注意伤口不能感染,我便帮公子稍稍清洗,我......我还要给你换药。”
然后沈禾便将大夫开的外伤药拿过来。
只是看着那一双犹如实质性目光的眼睛,她想这人要还是昏迷的就好了。
她心底也有点不妥,只是此时相公还在教书不在家,刚刚她又给他简单擦过身子,伤口上的药粉已经没了,此时换药最好。
卫蔺就看着她弯着腰,一点一点,轻柔的给他换药,瓷白的小脸上尽是安稳沉静。
只有掀开他衣服上药时,脸上才会羞赧一瞬。
等女子别过头,卫蔺却是眼中闪过凶光。
这是一间破落的草屋,应该是农舍,但是看起来很是干净整洁,东西也不多,或者说少得可怜。
他是当朝安武侯卫蔺,却被手下的叛徒伏击,重伤落在山野。
但这照料他的女子看起来,除了装扮像是农女。
其他的,比如吹弹可破的白嫩肌肤,还有那一双娇嫩柔软的小手,极会点火,可一点都不像是农女。
说不定就连这农舍都是假的......
她也是个细作。
想他死的人太多,卫蔺实在不相信一个萍水相逢的农女会有这样的好心。
她最好不是细作,真的只是一个农女,一个救了他的农女,而且,还不会泄露他的消息。
不然,她就不能活着......
那细细的,洁白如玉的颈子,应该轻轻一折就断吧!
沈禾快速的给男子换好药,悄悄回过头瞥一眼,还好男子已经阖上眼,免了不少的尴尬,以后这些事她一定要交给相公做,她是不会再做了。
见人睡着,她便悄悄的出门做饭,煎药。
学堂颇远,中午相公不回家吃饭,往日只有沈禾一人,今日便要再添一个人的饭。
普通人家不过都是粗茶淡饭,温饱便已是万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