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沛安没说,自己也不知道,原来他对自己跟别人做这件事,是很介意的。
介意为什么不说出来呢?如果沈沛安说了……
任栩不敢往下想了,他也明白,自己之前对沈沛安的态度太过傲慢,如果沈沛安说了,他大概会觉得沈沛安太过矫情。
……以及,沈沛安凭什么干预他的自由。
任栩不再去回忆这些不愉快的过往,他看着仪表上不断攀升的车速和导航上越来越短的距离,心里盘算着,等会儿和沈沛安见了面,第一句话要对沈沛安说什么。
毕竟,他都答应沈沛安以后两人不要再见了,自己主动找上门,肯定要有一个合理的说辞。
算了,他摇摇头,看在沈沛安暗恋自己这么多年的份上,这次换自己给沈沛安服个软吧。
见了面就说——沛安,之前赌气的话就算了吧,我来找你了,我们心平气和的好好说说话……
距离沈沛安家还有四公里的时候,由于一路上的飞速行驶,车胎爆了。
外面下起了雨夹雪,寂寥的京郊公路,四下无人。
他心里着急,不等救援赶来,就率先弃了车,徒步朝目的地走去。
还剩四公里,他估算着,快的话,半个小时也就赶到了。
沈沛安,你等一等我,我马上就到了……
雨夹雪越下越大,他的头发被完全打湿,雪水流进了脖子里,整个人又冷又难受,终于在九点五十三分敲响了沈沛安的门。
在他的记忆里,沈沛安的身体总是暖和的,尤其是在他的事业刚起步的那几个冬天,他还不用像现在这样忙,那个时候,在寒冬腊月、大雪纷飞的夜里,他喜欢抱着沈沛安睡觉。
沈沛安睡觉总会不自觉的把自己全身成一团,他抱着他,就像抱着一个暖团子,一点儿都不觉得冷。
可是现在,他已经想不起来,自己有多久没有抱过沈沛安睡觉了。
不过没关系,任栩情不自禁地勾起了嘴角。
今夜,他会和沈沛安冰释前嫌,重新抱着暖暖的团子睡觉。
可是当他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敲了将近一分钟的门了,门里丝毫没有回应。
不仅如此,透过窗户,他还发现屋里根本没有开灯。
难道沈沛安睡了?
这是一个独栋的小复式,占地面积也小,沈沛安的卧室在一楼,他轻而易举地绕到了沈沛安卧室的窗户前。
窗户安了防盗网,但丝毫不允许他敲窗。
“咚咚咚——”
“沛安……”
“……是我,你睡了吗?”
卧室里一片漆黑,没有回应。
窗户的玻璃为了通风,并没有锁死,任栩从外面推开了窗,捞起了窗帘,却发现卧室的床上并没有人。
奇怪,明明昨天沈沛安还在,难道今天这么快又换住处了?
沈沛安,你是兔子吗,就这么喜欢挪窝?
任栩仍不死心,还想进屋看看,亲眼确认沈沛安不在这座房子里。
他绕着这座只有不到六十平的小房子走了一圈,惊奇地发现,厨房窗户的防盗网居然没有按牢,他费力地拉拽了一番,终于把防盗网给卸了下来。
他迫不及待地翻窗而入,由厨房到客厅,一路开了灯,却并没有见沈沛安的身影。
直到,他缓慢地走向了浴室。
浴室的门虚掩着,里面一片漆黑,他想起昨夜,沈沛安才在里面洗了澡。
任栩莫名心慌起来,他忐忑不安地思索着,他宁可沈沛安不在这座房子里,也不希望看见沈沛安在浴室。
脑海里猝不及防地浮现出沈沛安坐在浴缸里,心如死灰的表情。
任栩彻底慌了,犹如一盆冷水从头浇到底,不安的情绪越来越重,颤颤巍巍地伸出冻得发僵的手,尝试了好几次才轻轻推开了浴室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