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染还没踏进房门，就已经迅速想通。

的确，现实是现实，游戏是游戏。

顾砚或许确实对她有好感，甚至喜欢她，但他的态度也说明了他有比谈情说爱更重要的事需要投入。

虽然不知道他的顾虑是什么，但可以明确他不会把感情放在第一位，这种权衡的结果并不令人意外。

江染冷静下来后再看，觉得能够理解。

是自己这两天太过急于求成了，像是头脑发热一样想要得到他。但仔细想来，她也只是刚刚动心而已，谈不上有多爱他。

她更像是被他的皮囊他的脆弱吸引，对他产生了好奇，想要接近。

其实顾砚的很多事，江染还都一无所知。

至于上午的游戏，那本来就是为了推进感情而设置的。

人设、剧情、环境氛围等等一切，都被调试成最容易让体验者相爱的数值，让人产生了他们好像是命中注定无法分离的挚爱的错觉。她会沦陷也很正常，否则岂不是浪费了策划的良苦用心？

江染没再继续纠结。

男人，少了也不影响生活。

事业，新的腾飞近在咫尺。

哪里就犯得着上赶着了？干脆就依照他的意愿，各退一步。

江染点开助理发来的资产管理报告和公司运营报告，心情立刻舒爽。

然而没过多久，她的房门被敲响。

江染开门一看，顾砚身姿笔挺站在门外。

他冷白修长的指间端着黑色托盘，当中一盘酸辣青柠烤鱼，米饭、小吃、饮料、果盘一样不缺。

盘中的烤鱼浓香四溢，外皮金黄酥脆、白肉鲜嫩。

江染简直气笑了：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发觉刚刚说了重话，想来和好来了？

她对着顾砚扬眉，假装不懂他的意图。

顾砚望着她，眼底浓黑，声线沉澈：“你之前说想吃。”

江染把他让进门内。

她稳稳接过饭食，放在桌上。

一个反身，猛地把顾砚按在墙上，冷眼看他重重撞上墙壁，疼得眉头微蹙。

她抵住顾砚的胸口，冷淡抬眼看他：“不是都说了，只是游戏而已。你现在这是做什么？”

顾砚沉默许久，再开口时，声音低哑滞涩：“我以为……我们还算是朋友。”

江染点头。

她缓缓开口：“的确，毕竟你为了朋友能够毫不犹豫跳崖。”

“带着伤也要去游乐园陪朋友玩。”

“拒绝朋友的告白，第二天又和她组队玩爱情游戏。”

江染神色冷静地陈述，一字一句却像利刃一样刺进他心口。

顾砚的面色一点一点白了下去，他惨白着脸偏开头，鸦黑的眼睫低垂，遮住眼中翻涌的挣扎。

江染却用力掐着他的下颚迫使他转向自己，盯住他的双眼，平静道：“顾砚，我在游戏里说的都是真的。”

然而顾砚的眼眸依旧静如深潭，泛不起一丝涟漪。

真想撕开他这张冷淡疏离的面具，看看他藏起来的鲜活跳动的心脏、激情奔流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