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到县衙后的院子,风珉总算见到了陈松意。
少女站在树下,看样子是在这里等着他,还是算到了他今日会回来的。
风珉来不及说点什么,只对她略一点头,便跟付鼎臣、樊骞、袁明三人一起进了书房。
兵贵神速,他们要立刻商议出如何出兵,清剿匪患。
进屋之后,四人刚一坐下,就有丫鬟送了热水跟帕子进来。
满面风尘的两人没有拒绝,尤其是风珉,结束了将近三日三夜的奔波,后面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他需要保持清醒。
书房的门关上了,仍旧是袁家的管事在远远地守着,将其他人摒退。
只不过袁管事看着站在院中的陈松意,想了想,却没有上去把这位娇客也请走。
人家的表兄刚回来,两人甚至没说上一句话。
她想要在这里等,也是正常的。
书房中,风珉洗去一脸疲色,见付大人捋着颌下短须,对樊骞说道:“樊大人,云山县的情况——”
樊骞将帕子随手放在了一旁,点头道:“具体情况,小侯爷已经跟下官说了。”
在场都是聪明人,他这样一说,付鼎臣便立刻明白,风珉对他没有隐瞒任何事。
包括自己遭到劫杀的真相,这位都指挥使也知道了。
——即便如此,他还是来了。
见到付尚书眼中流露出的感慨之色,樊骞回想起风珉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也不由得心生感慨。
本来一开始见他出现在自己练兵的地方,樊骞还以为是巧合。
见到这位小侯爷,樊骞心中是十分高兴的。
自己上一次回京已经是前年过年的事了,那时他去了侯府见侯爷,也见到了风珉。
樊骞善用刀,风珉小时候对刀感兴趣过一阵,他的刀法就是樊骞教的。
唏嘘之后,樊骞便向忽然跑来定州的风珉问起了他父亲的近况。
“自京城一别,我跟侯爷已经有两年未见,侯爷身体可好?”
“一切都好。”坐在樊骞对面,风珉饮了他给自己倒的茶,一杯犹觉不够,又直接自己伸手倒了一杯,连饮三杯才停。
樊骞听到京中无事,稍稍放下了心,这才问起风珉怎么来了,又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的。
风珉放下茶杯,波澜不惊地道:“我是事先确认过樊叔在哪里,才赶过来的。”
樊骞不由得面露疑惑:“噢?”
风珉同他简要地提了提自己送朋友去江南,路上遇到马匪在山谷中劫杀车队。
“……我带着几个护卫,跟车队的护卫配合击退了马匪,然后发现被袭击的是前往旧京赴任的付鼎臣付大人。”
樊骞刚一听完就怒哼一声,一掌拍在桌上:“这些流匪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云山县那边匪患的事他也早有耳闻,只是没有想到已经发展至此,劫掠过路商队还不止,竟然还想劫杀朝廷命官!
付大人虽然是文臣,但作为兵部尚书,他所掌管的却是武将系统的升迁等。
樊骞能够顺利升迁定州马步都指挥使,就是他批下的。
不说其他,若是别人在这个位置上,他一个禁军出身的武官要升迁到定州这样的大城来,少不得要被卡上一番,耗费不少的银钱去疏通。
因此,樊骞对付鼎臣很有好感,一听到他遭受袭击就出离的愤怒。
而当听到是风珉带着护卫出手救了人,他又露出了爽朗笑容,夸赞道:“小侯爷长大了,若是让侯爷知道,定会为你骄傲。”
风珉却没有把这话当真,只是听过就算。
他看向了外面的士兵,对樊骞道:“樊叔的兵带得真不错,不过定州周边这么安宁,没有什么机会试刀吧?”
听到风珉评价自己的军队,樊骞本来还是得意的。
但听到后半句,说中了自己的心事,他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在风珉面前,他没有什么需要装的,直接点了点头。
“可惜,匪患在云山,不在定州,若是就在这定州周围,借着他们做磨刀石,我也能磨出一把尖刀来。”
说到这里,樊骞若有所感地看向风鸣。
他才在云山救了被流匪劫杀的付尚书,就立刻到自己这里来,难道是为了——
风珉也坦荡,直接指着外面这些士兵道:“樊叔想不想让他们见见血?”
樊骞沉默了一下。
确定了风珉来找自己的目的,樊骞却一时下不了决心,毕竟云山跟这里实在是隔得太远,剿匪又不是守备军的职责,定州军把手伸得太远不好。
陈松意给风珉预先提过,樊骞不会一口答应,他心中有所顾虑,风珉此刻也不急。
他等樊骞思考了片刻,才开口:“樊叔向来喜欢在外面练兵,便是我来这里不久,都知道不该去城中找你。云山一带匪患严重,积弊难改,这也是众所周知的。所以若是这些流匪流窜得远了些,在行恶时正好扰乱了定州军的演练,那定州军要跟云山县联手剿匪,又有什么奇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