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说完,就被陈玺打断道:“没事,在这说就行。”
随后他还指着被捆在刑具上的三人道:“也让他们听听到底是犯下了何种罪行。”
卢承康施了一礼,详细地陈述了事情的经过:“我姓卢名承康,范阳人,往长安奔丧,昨日与上党郡良家子曾四、奴仆马驰自上党出发,计划途经长子、长平关,于七月廿六抵达高平。谁知,经过羊头山猪葱岭时却……”
卢承康叙述完后,被小吏带出了审讯室,领到了后院的一处房间,接下来审讯和取证就不需要卢承康参与了。
审讯室中冲进七八个小吏,按县尉指示,结结实实捆住三人,直接跳过笞刑,拿起实心木棍杖打三人脊背。
众小吏也是感到疑惑,一般的案件都会拖上一些日子再办,怎么今日转了性子,而且还是县尉亲自安排,还下令“不可拖延,违者皆罚”。
大半个时辰后,房间的门被胡州敲开。
“卢郎,那三个软蛋几棍子下去全招了。”胡州说道:“真他娘的没想到,高平境内竟然犯下这么大事。”
胡州给卢承康解释后才明白,原来三人在着火时一直躲在树上,见到火势增大后,又藏到了山洞里,山洞里正巧有水塘和洞孔,这才没被烧死。
三人趁着下雨时跑出了山,却没承想迷了方向,撞到了巡逻的队伍,这才被抓获。
据三人交代,他们并非什么溃兵,而是周围的流氓和为了逃兵役的良家子。
领头的良家子是隔壁长子县村里铁匠的二子,名叫张二,因为参军之事而与同胞兄长和父母起了争执,一怒之下偷走其父私造的弓弩离家出走躲过招兵的时间,遇到村周围的流氓后,三人一拍即合,决定上山劫财。
上山后,他们劫杀了一猎户,将其搜刮干净,随处埋在了山上,因为猎户通常一个月才回一次家,所以他家里人也没感到奇怪,只以为这次耽搁的时间有些久了,才晚回来几天。
没承想,在这次杀人之后,在山中就看不见有落单的人经过了,都是伴有护卫的车队,而且周围还增加了巡逻的兵卒,林中又存在着大量野兽,搞得三人是苦不堪言。
卢承康一行经过的时候他们三人已经躲藏在山中有一个多月了,因为生活实在难以忍受,所以冒险劫杀三人……
“这下可不用争谁去参军了,一家人都得去服刑。”
事情都已落定,于是卢承康问道:“请问我是否能离开县狱了?”
“稍等,县尉有事叮嘱你,随我走吧。”
高平县署
门口的甲士收走了卢承康的佩刀,搜身后将二人放了进去。
胡州带着卢承康来到后堂,门口的小吏带二人进入堂内。
见陈玺在主位处理公务,望了一眼卢承康后,说道:“坐吧,不必拘礼。”
卢承康跪坐在最外侧,挺直身子,使自己能在最短时间内起身。
有香味从陈玺身后飘出,卢承康辨认出来了,应该是麝香,就是雄麝堆积在肚子下的分泌物,昨天还曾见到过。
不过卢承康不太喜欢麝香,因为他感觉麝香闻起来总有一些腥味,相比之下,他更喜欢木香。
这时,陈玺问道:“你要去长安?”
“对,我预计今日出发。”
陈玺放下手中公文,对卢承康说道:“如今县里正在收集那三贼人的证据,依照律令断案,然后一块押送长安,你明白吗?”
陈玺这问题让卢承康摸不着头脑,只得回答道:“承康愚钝,还请您明示。”
“最近天下不太平,突厥频频入侵,朝廷的状况也像是被雾遮掩让人看不清,所以这个时候一定要谨言慎行,低调行事。”
这下卢承康明白了,意思是让自己管住嘴,别瞎说,和冯滨教给自己的一样,于是他赶紧说道:“承康绝不会多说,不会给您添麻烦。”
“什么叫不给我添麻烦,是不给陛下添麻烦,我们都要为陛下分忧。”陈玺挥手道:“好了,你可以回去了。”
从县署出来,卢承康深深吐了一口气,这官府的工作真是麻烦,每日都要谨言慎行。
曾四和马驰牵着马在门口等卢承康,三人去了城南随便吃了些东西便又踏上了前往长安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