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单翅飞鸟艰难的飞在天空,白日出门容易被箭射中,那我晚上出来就是。
卢承康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今夜要失眠了。”
对于上午的事,卢承康感觉到了不对劲,可分辨不出哪里怪。
算了,夜风寒凉,出门冷静一番,卢承康披上袄子,打灯出门,走入二进院。
“承康有何心事?不如同我说一说。”
“将军。”卢承康走入正堂,堂内温暖,他脱下袄子。
“夜色已深,将军为何还不入睡?”
“家中琐事罢了。”冯立放下书卷,抬头看向卢承康:“还是说说你吧,为何还不睡?”
见卢承康似有难言之隐,冯立道:“关于太子的事?”
卢承康默默点头,冯立又道:“能否与我说说?”
卢承康又摇摇头:“将军,我能出门一趟吗?”
“出去待会也好。”冯立从抽屉中掏出令牌道:“持我手令,在坊内转转吧,无人拦截。”
“将军早点休息,承康明日不会耽误工作。”
……
走到大街上,却实无人拦截,卢承康趴在马背看着漆黑的四周。
想了半天,自己实在想不出。
当局者迷,还是得找人解惑,去找冯滨吧。
片刻的策马狂奔,只有在夜晚的长安才能享受到,因为白天的路会被各种马车堵住。
冯滨院内已经熄灯,卢承康敲响房门的窗。
“卢郎,您来了。”房门打开院门:“外面凉,您先进来,我通报。”
卢承康就这么牵着马站在前院,任由寒风吹过,凉意传遍全身,搞得他都忘了应该先拴马还是继续走。
门房通报完毕,折返回来发现卢承康依然牵着马,便道:“您把马匹给我吧,我去帮您拴,阿郎在堂内等候。”
堂内的灯火被点起,灯芯已经快要燃尽,应该是昨晚剩下还未来得及换。
“弟,快进来。”冯滨里穿薄薄的丝衣,外边套着大袄,出来很急。
二人落座,这时女婢送来了刚煮好的茶,冯滨先倒了一杯:“弟喝杯热茶暖暖。”
卢承康双手紧握茶杯,他出门时忘记戴手套了。
“发生何事了?”冯滨询问道:“能让弟解决不了,应该比较麻烦吧。”
“不是,我只是想请教写些事。”卢承康问道:“表兄,两个不同派系的死敌会赠送礼品吗?”
“这怎么可能?”可冯滨又仔细想了想:“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没安好心,要死人呢。”
卢承康嘴巴微张,起身关上了堂内所有门窗。
“我所说的事,关乎太子、秦王和齐王。”
“详细说说。”
“昨日,太子命令我……”
听完后,冯滨心中推断出好几种答案,可每一种都足以让他胆战心惊。
“兹事体大,我简单分析出的结果你听一听。”
“最好的结果,是太子真的诚心诚意拉拢尉迟敬德,让你领导车队是李安俨为你争取来的。”冯滨道:“但可能性极小,李安俨这人在朝中名声不佳,他心狠手辣,内心阴暗,是太子忠心的狗。”
“再一种和上一种大体差不多,唯一区别就是找你引领车队这事,朝中有无数熟悉长安路况的官吏,为何偏偏选中你这个外来人,肯定是看中了你身上的某种关系。”
“剩下一种…”冯滨不敢再想,起身道:“走,去卢宅,找子余。”
“你是如何过来的?”
卢承康掏出冯立令道:“持将军令牌,从坊东门进入。”
“不好,你先别用令牌了。”冯滨走进后院:“跟上。”
后院有一架拴好的马车,冯滨示意卢承康跳上。
“事情重大,弟先忍一忍。”冯立驾起马车,从后门驶出。
“咱们从坊东出门,你见机行事。”
马车平稳的行驶在路上,片刻后又停下。
车内明明有座位,可卢承康不坐,静静地躺在车厢内,听着外边的交流。
“冯主事,大晚上去做什么?”
冯滨照例将钱袋子递过,可没想到里卫不收。
“最近查得严,检查不能免。”
“马车上是我的一个弟弟,快死了,临死前就想见见他住在城北的老母亲。”冯滨语气低沉:“最后的遗愿,帮帮他吧,撑不到明日一早了。”
“行吧行吧,我就看一眼。”
里卫掀开帘子,就要将火把伸进,可他们领头的却说:“车内空间狭小,别烧着人。”
里卫也害怕里边的人死了赖上他,火把落在外面,自己把脸伸进车内。
一片黑漆漆,只能看到一张模糊的轮廓,他想凑近一些,却听来一声咳嗽。
“真晦气。”里卫单手不停的驱赶着周围空气:“快拉走吧,别死在这了。”
马车继续开起来,这回移动的时间有些久了,小半个时辰才停下。
“弟,我先去叫门,你且在里躺好。”
马厩门敞开,马车进入马场。
卢承康翻出马车,几个奴仆打着油灯照路。
“大…九郎。”马驰扶住卢承康:“大郎在中堂等你,快去吧。”
从马厩通向廊屋,再绕进中堂的西门。
堂内鸦雀无声,十分安静,只有屏风后的一道人影。
奴仆退出,关闭了房门,冯滨拉起了卢承康,二人脚步声响起。
“半夜前来,定有大事发生。”屏风内的卢承庆走出,问道:“我观九郎面色不佳,出了何事?”
“借刀杀人之事。”冯滨拱手道:“有人要借九郎之手做掉尉迟敬德。”
“那位?”卢承庆示意二人跟随,进入堂内小房间。
“房间由砖石垒盖而成,不用担心窃听,速速道出事情原委。”
冯滨看了一眼卢承康,决定还是自己转述:“我刚入睡,承康就……”
转述完毕,其中不完整的地方由卢承康补充。
冯滨也说出了最后两种结果。
“子余莫要觉得冒犯,我只分析原因。”冯滨道:“我感觉要动手杀人了,承康身为卢家子孙,又不是主脉,是牺牲的最佳人选。”
“刺杀成与不成,卢家都会牵扯,但只是言语攻击,不会撕破脸,上升到政治局面,而这正是太子想见到的结果,不会得罪卢家,还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