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晖尚不知自己已经中了计,不禁抬起剑,指着叶凝,“那你为何不拦住她?”
她不是同晏黎极为要好吗?
“你们打得这么激烈,我躲都躲不及,哪里还有功夫注意她是不是跑了出来?”
“你怎么不怪自己只顾着同这些人争论出一个输赢呢?”
他甚至没有去求证叶凝话中的真假,又一次举起手中的灵剑后,毫不犹豫的朝着面前的人刺去。
可叶凝的神色却在顷刻间变了,眼泪瞬间从她的双眼流出,直直望着宋晖的身后:
“师傅救我,宋晖他疯了!他要杀我。”
仅是一瞬,
原本魔怔的宋晖被大长老直接按住,伸出手,在他的眉心一点,“宋晖!”
“你是要将宗门里的人都赶尽杀绝吗?”
先前还没上杂役峰的时候,大长老姑且还能骗骗自己,他的乖徒定然是有分寸的。
可现在,入目所见,他哪里还能违心的去哄骗自己。
宋晖手中的灵剑被大长老直接抽走,“你好好睁开眼睛瞧瞧你做的好事,你对得起谁?”
“你们若只是比武就算了,为何要伤他们的性命?”
“为师便是如此教导你的吗?”
下一刻,杂役峰的三位长老也刚好赶来,望着面前的惨状,又看了看被大长老绑得严严实实的罪魁祸首,下意识的问道:
“晏黎呢?”
他们现在只担心这么多人围攻,他们的徒儿还有没有命活。
想到这,他们的眸光一一从那些尸体上扫过,生怕会看到一张让他们熟悉的脸。
“不,她不可能会死!”突然,被绑起来的宋晖又挣扎起来,他似想到什么般,
“她不在这,晏黎她不在杂役峰,我没有杀她……”
“我没杀她。”
宋晖清楚的记得那扇门从未打开过,甚至为了能第一个见到她,他也没让旁人上前将其打开过。
若是晏黎不在屋子里,那只能说明从一开始,她便不在。
自始至终,她都是在诓骗他们,她从来就没有想到要从他们之中选出一个人来见面,更别提道侣了。
随着宋晖的话落,这群人才开始意识到不对劲,不禁再一次用灵气在杂役峰上搜刮着晏黎的踪迹。
也是这时,他们才意识到,晏黎竟然真的不在杂役峰。
她若是不在杂役峰,那又去了哪?
这杂役峰上的结界不是她现在能够解开的,若是想要出去,恐怕只有一个可能。
那人的授意。
“你不是说你的令牌被师兄抢走了吗?”
丹峰长老此刻的脑子转得很快,不过一瞬便反应了过来,将身后的叶凝拉出来后,没忍住的质问,
“叶凝,你说实话,是不是你将令牌给了晏黎?”
掌门如今应该还在闭关,能让晏黎离开杂役峰的,除了这块令牌,他实在是想不到旁的原因了。
叶凝没想到自家师傅会在这种时候拆自己的台,刚要狡辩,却发现所有的眼睛都紧紧盯着她。
甚至连大长老、宋晖也死死的看着。
叶凝不由得想要往自家师傅身后缩去,“我真不知道,我记得那块令牌就是被一个师兄给抢走的。”
“或许是那位师兄技不如人,又被晏黎给拿走了也说不定啊。”
“凭什么一定要说是我给她的?”
叶凝并不想承认自己帮晏黎从杂役峰逃走的事,不然今日宋晖犯下的错,大长老定会追究到她的身上来。
毕竟她知道这群人为何攻上杂役峰的原因,甚至在他们大打出手的时候,也没有出手阻拦。
于情于理都不合。
丹峰长老听到叶凝的托词后却是叹了口气,他望着还是不知自己错了的徒儿,缓缓道:
“叶凝,那令牌是掌门给的,怎么可能会被其他人轻易夺走?”
先前他也是糊涂了,听她那般一说,竟是没有丝毫的怀疑,现在细细想来,那令牌若不是叶凝亲手摘下来,旁人怕是轻易取不到的。
叶凝没料到最后将自己拆穿的,会是一直护着自己的师傅,她不由得抬起头:“是谁给的还重要吗?”
“若不是他们这些人攻上了杂役峰,晏黎怎么可能会想出逃?我不将令牌给她,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她在杂役峰上等死?”
她说着,又顿了顿:“今日若不是师傅来得及时,恐怕我也会命丧于宋晖之手。”
“晏黎就算在,难道她还能拦住一个洞虚期的修士不成?”
可,这番话,在那位得意门生的师傅,大长老看来却有着明显的漏洞:
“那你为什么不将真相告诉他们?”
“你明明知道他们是为了晏黎而来,若是他们知晓她不在这杂役峰上,或许他们就不会打起来了,更不会命丧于此。”
叶凝却是笑了。
她笑大长老还是小瞧了今日上了杂役峰的弟子,他们不可能放弃,人人都想在她的心间争夺地位。
若是放弃了,便是输了,谁会甘心做一个输家。
“所以大长老是在怪我咯?想以此来替自己的得意门生开罪?”叶凝竟是没忍住的轻笑一声。
大长老没想到叶凝会如此直白的说出来,竟是被气得抬起手指,指着她,“胡说什么!”
“我从未想过要替宋晖开脱,今日他犯下的错,我必定会将他带到戒律堂严惩不贷。”
“但叶凝,你作为宗门的一员,难道就没有半点过错吗?”
“他们都是你的同门,或许只要你开口说一句话,他们便不用死了。”
丹峰长老虽然气恼自己的徒儿骗了自己,但这不代表他可以任由着其他长老对她指指点点,更何况,
“大长老这话说得倒是不中听了,若是你家宋晖的意志在坚定一点,或许今日葬身杂役峰的人,便一个都不会有。”
“你可别忘了,这杂役峰结界上的口子是谁给打开的。”
“若不是宋晖,他们压根就进不来。”
大长老一时哑然,回头看了眼还死死盯着那间屋子的宋晖,没好气的直接扇了他一巴掌,
“为师不是说过,在你的洞虚界未突破前,不要下山吗?”
“你倒好,为师不过一时不在,你便惹下滔天大祸,她选道侣与你何干,也值得你如此行事,甚至还为此生了心魔?”
宋晖的半张脸瞬间就红了,可他的反应却并不大,仅仅是收回了眸光,淡淡应道:“值得。”
“她说过她的道侣只能是最强者,那些人自然不配同她站在一起。”
大长老:“……”
其他一众人:“……”
真是魔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