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麻子穿着千层底布鞋，身穿蓝布褂子，敞着怀笑呵呵地：“可得让孩子读书，学校大门上的那几个字，我就不认识，他认识我，我不认识他。”

“二辉！赶快到稻谷地里打麻雀，太阳一出来，这麻雀正是吃谷粒的时候，咱们都指着那一片稻谷吃饭呢。”王会明露出一嘴黄板牙：“好好干，让你嫂子给你讨个媳妇，谁家的闺女愿意嫁给缺衣少穿，家里人人缺工分的懒汉。”

焦海燕走到学校门口，她迎着王会明：“你先拿登子干嘛？先让王成蹲几天，治治他那股强劲。强嘴强劲和驴似的。”

李二麻子撩起蓝布褂子前襟去攃脸上的汗，指着焦海燕：“会明嫂子！想着你给我说的话，我好好干，累点忙点都不怕，就能多挣几分，结余粮好让你给我说个女人。”

焦海燕指着李二麻子的蓝布褂子，又拽着腰间的毛巾：“你看看你，出一身汗臭哄哄的，汗水把蓝布褂子湿碱坏了，谁给你做衣服。”

王会明?着李二麻子：“回家给他多拿几个饼子，一个孩子家的，这样听话就不错了，我去给王成送小凳子。”王会明拿着小板凳走了。

李二麻子随着焦海燕走着，他对焦海燕像是亲人一样的关爱：“海燕姐！多亏得你给我做饭吃，我分了粮食让你给做干粮吃，我自己弄的干粮，有时候是生的，不熟的干粮，吃了后拉好几天肚子。”

“二辉！今年稻谷产量好，生产队说给你加工分。”焦海燕在前面走着，指着路前面的王桂珍：“怎么又回来了，不是昨天刚去学校吗？”

王桂珍推着除了铃铛不响，到处都响的自行车，跟着焦海燕：“妈学校说是让交教材费。玉红没有回来，他让我带过去。”

“家里还有十块钱。”焦海燕一脸的愁账，看着身后的李二麻子：“二辉！你拿着几个干粮就走吧！”

李二麻子扭过头，望着王桂珍：“你们交多少钱？”

“我和玉红交十五块钱教材费。”王桂珍盯着焦海燕和李二麻子：“要不！我就不读书了，一个女孩子家，读书也是嫁人，不读书也是嫁人的。妈！我给你到农田干活去。”

“那不行！还是读书好，”李二麻子掏着上着汗水的裤子，在裤子的口袋里翻了几遍，翻出五元钱，递给焦海燕：“会明嫂子！我身上就五元钱，但我家里放着还有些，我回家去找。”

“那好！等嫂子宽松还你钱。”焦海燕进了房门，在大锅里拿出十个玉米面饼子，包在一个包裹里：“拿着这些饼子吃几天，等吃完了，嫂子再给你做。”

李二麻子提着饼子，来到自己的家里，他打开乱七八糟破烂形的房门，里面的衣服扔的满是，到处是鞋子，一股臭哄哄的味道。

焦海燕走进去，她站在房内：“二辉！找找钱吧！先打发孩子上学。”

李二麻子在门口中堂画里拿出二十块钱，又抬手挠着头皮：“我放钱没地方。”他围着中堂画周围找着。

焦海燕接过二十块钱：“要不！我到家卖点粮食，到集市上还二十元钱。”

李二麻子眼睛盯着土墙缝隙，他在门口土墙缝里拿出二十块钱：“会明嫂！先在你那里存着，等我找媳妇时，你再给我。你给我说个媳妇，我这钱就不要了。我这个家，乱成啥了，没有女人不叫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