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苇一时纫,便作旦夕间。
不受控制的,郁结将视线投向盛大精致的粉色玫瑰花墙中那抹孤单的身影,要见她凋零、破败。
果不其然,她的眼眶凝着未干的泪珠,整个人看上去好似要碎掉一般。
郁结心想,那就碎掉吧。
他会在心中好好的为替江稚熠失去了一样在他看来连自己都不曾拥有应当羡慕的珍宝而惋惜的。
但很快,一切脱轨了。
姜语迟的哀恸只持续很短的时间,很快就止于一片肃静,她的面上不见过多的难堪,客气的疏散了来此的宾客。
送走那些或嘲讽或怜悯的目光,姜语迟站到了唯一还未识相离开的男人面前。
她认得眼前的男人,方才江稚熠还特意指给她看过。
是江稚熠请过来镇场的大人物。
可这大人物是不是太听不懂人话了?姜语迟有些不耐烦,她可以预料到这位长辈稍后会对着她说些什么无意义的劝慰之语。
这些不痛不痒的话方才她早就听腻了,也懒得去分辨是真心的还是刻意嘲弄的了。
更火上浇油的是,眼前的男人竟还假惺惺的掏出一块方帕。
若是此刻她真的悲伤得难以复加,泪如泉涌哭花了脸,她定会在心里感激这位绅士。
可姜语迟十分清楚,方才的泪珠早已被她打理的干干净净,此刻的她面容精致,不见弱态。
那么这块方帕在她看来就有几分不合时宜了,似在居高临下的无声的说——
承认吧,此刻的你脆弱得不堪一击,值得我的怜悯。
见周围的宾客早已四散而去,姜语迟恶向胆边生。
她一分多余的眼神都不肯施舍给郁结手掌上那方柔软的散发着松木香的手帕一眼,反而以一个只有正前方的郁结能看得清晰的角度有些凶巴巴的瞪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