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风流八咏楼,江山留与后人愁。水通南国三千里,气压江城十四州。
看着沙盘上的疆域变化,景辉忍不住叹了口气,倒不是有多支持大宋,只是人在江湖,不得不做出选择,没有人能永远置身事外。崆峒派虽然有教无类,各民族来者不拒,但终究还是汉人更多一些,礼仪习俗还是更多向着汉文化,天然就和西夏、金国和蒙古这些游牧民族难以相容。
虽然历史不是很好,景辉还是清楚知道历史大致的走向。不管现在看起来武德充沛的西夏,还是强盛一时的大金,还是文人墨客嘴里一直喊着反攻的大宋,终将被蒙古铁骑碾在脚下,而到时候崆峒派的命运就完全在别人一念之间了。
心中千头万绪,却难以选择一条真的义无反顾。景辉揉了揉太阳穴,本以为经历过许多之后,自己已经心坚如铁,原来到了这种可能影响自己一生的选择之时,还是会陷入困难选择症。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景辉随意应了一声,他早就知道门外之人是谁,甚至懒得起身相迎。
呼延菊推门而入,身后夏侯兰、虞小梅和郁竹也鱼贯而入。自从六个月前景辉暗中出手相救,丹霞子等五人得以逃出生天,归来之后多了这份过命的交情,关系拉进了很多。虽然其他天极堂弟子没有遇到他们同样级别的凶险,但是多多少少遇到一些生死危机。如今崆峒派年青一代,一如景辉所预料一样,从四派对立变成了两个小团体。一个便是天极堂之中的精英,另一个则是景辉这个大反派和没有加入天极堂的崆峒四姝,甚至崆峒四姝跟他亲近的事实,可能比他苦心设计还更加吸引仇恨。
“呀,这小河居然可以流动了,我前几天看的时候还不会动。”虞小梅惊讶的指着沙盘之上的流水。
景辉下巴一拱,指向了郁竹。看到几人目光,郁竹双手叉腰,骄傲的挺了一下自己的对A,开口介绍:“这是一种染色的特殊材质,经过底下的机关才做到流动效果的。”
几女不明觉厉的哦了一下,没有迎来郁竹想象的夸奖和赞叹。
“这小红牌子又是什么?”夏侯兰指了指益都府旁边一个红色的小牌子,整个沙盘只有这一牌子个是红色的。
“我知道,我知道。”虞小梅急不可耐,抢着回答:“只是前几个月起义的红袄军,领头的听说凶残无比,专砍敌人首级,外号叫杨砍头。听说兵强马壮,金国皇帝现在一面应付蒙古,一面还要被偷家,已经焦头烂额了。”
说完,虞小梅悄悄给景辉一个眼神,仿佛在说我知道你的秘密一样。
“景哥,我们崆峒派是个江湖门派,你整天研究这沙场局势又是为何?莫非你想参军谋个一官半职?”夏侯兰颇为不解,这边年多,景辉多半精力都在研究这些,以前他对这些明明不太感兴趣的。
呼延菊轻咳一声,伸手一指沙盘上的崆峒山,解释道:“我爹爹也给我讲过一些,我崆峒派虽然是江湖门派,历经百年,也经历过王朝交替,之所以能屹立不倒,掌派人必须心中清醒,知道轻重缓解,根据记载,五十年前,西夏就曾经率兵攻打我崆峒派,当时的掌派人早有准备,据守要道,逼得西夏军队粮草耗尽,只能撤兵。如果将来师弟想要做掌派人,这些确实是他该操心之事。”
说到此处,呼延菊俏脸一红,低头轻轻补了一句。“我们身为崆峒嫡传女弟子,将来要辅佐掌派人,对这些事也应该有点了解。”
现场气氛一冷,夏侯兰不知何时撑起一把浑天铁伞,挡住了脸。郁竹刚才的骄傲劲头尽失,不再敢抬头。虞小梅脸上还是笑嘻嘻的,却不知道为什么却有几分危险气息。
景辉看气氛不对,连忙岔开话题:“前几天我收到大理王室的请柬,说是要办订婚宴,我和他有点交情,准备去一趟大理。”
“!”四人视线重新聚集到景辉身上,果然被他转移话题成功了。
景辉看着几张面露关心的俏脸,消去其他杂念,正色说出自己的想法:“其实去婚宴只是顺路,我真正想做的是一路南下,去蜀地,去大理,去襄阳,去福州,去临安亲眼看一看这大好河山,看看边关的士兵,看看南方的百姓,看看朝堂,不然我在这里闭门造车,恐怕最终也只会南辕北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