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通事闻言目光一转,看到了鹤立鸡群的中年书生,面色大变,快步走下楼梯,走到书生面前,躬身行礼,小心翼翼开口:“可是陆放翁,陆先生?”
“哼,不是我还能是谁。”陆放翁没好气的答了一句,但是对面姿态如此之地,他又不好继续发作,以免显得盛气凌人。
“你们两个真是瞎了狗眼,这位陆先生,途径我们这里,是要去做通判的,他要是闹事的,你们两个是什么?”米通事对着两个兵士破口大骂。
“不敢,不敢,是我们瞎了眼,请大人原谅。”两名士兵此时也知道踢到了铁板,叫苦不迭,直接下跪道歉。
“不要管他们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了,陆大人,在下米修之,是个小小的通事,不知能不能如赏脸跟在下共饮一番?”
“不必了,我吃不惯这仗势欺人的酒,看到你们就倒胃口。”陆放翁说完帮忙捡起掉在地上的铜钱,交给不知所措的小姑娘,柔声道:“没事了,你快回家去吧。”
小姑娘神色慌张的接过钱,说了几句千恩万谢的话,飞也是的跑开了。
米修之面色阴晴不定,见陆放翁真的就自顾自己回到自己桌上吃饼,无视了自己。狠狠地踢了一脚地上的兵士,气急败坏地道:“还不爬起来快滚,留在这里倒人胃口。”
三人正要往外走,经过景辉桌子之时,米修之目光在景辉身上一滞,仿佛在哪里见过这身道袍。见米修之停下脚步,陆放翁的目光也转到了景辉身上。
“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米修之居高临下,随口问道。
“在下曾在京玉关和阁下有过一面之缘。”景辉随意回答,之前六人一路游山玩水,回到了京玉关,朝廷还派人宴请他们,几人都没有赴约,各走各路,当时被放鸽子的负责人就是这米修之。
米修之一阵思索,又看了看景辉身上的黄色道袍,尝试问道:“你是‘小天师’景辉?”
“确是在下。”
米修之面露喜色,不复居高临下之意:“不知道‘小天师’可有报效朝廷之意?我们都统最欣赏您这样的侠士了。”
景辉摇了摇头,淡然道“在下为崆峒派弟子,也算修道之人,实难从命。”
米修之听言有写可惜,又开口问道:“那不知道‘小天师’可有什么灵药可以送出?我听闻您也是杏林高手。”
景辉再次摇头:“可惜了,我这次南下,是接到了大理王室的邀请,只带了贺礼,无暇再多携带其他。”
米修之听到大理王室,心中疑惑,但是又不敢直接质疑,只得一拱手,带领两名兵士离去。
米修之一离开,陆放翁拿着自己书册毛笔,凑到了景辉桌上,直接坐下,面露热情,开口询问:“你真是‘小天师’景辉?”
“确是在下。”没想到自己一天之内要被两人询问身份,看来也算小有名气了,明明之前自己去南宫家寿宴之时,知知之甚少。
“在下陆游,实在唐突。不过有一事,我确实不吐不快,不知道小道长能不能给我解惑?”陆游这时一脸真诚,看不出这人就是刚才一言不合出手惩戒官兵的暴脾气。
“陆先生请讲。”景辉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各种念头不停,刚才听他们说什么陆放翁,没想到这人就是陆游,著名的爱国诗人,人称小‘小李白’的那位。好像还是自己见到的第一位历史名人。随即想到,这里不是自己记忆中的那个世界,还是不要太过相信名人,也许大有不同。
“我也是道听途说,小道长真的和其他五人,一起去了那西夏护国寺,大闹了西凉府?”
“也算不上大闹,只是杀了极乐教余孽,几名追击的军官而已。”
“那你们全城高喊西夏皇室残暴无道的传言,是真的吗?”
“西夏皇室纵容魔教残杀无辜,自然是要让百姓知道,确实是真有此事。”
“好好好。”陆游连声叫好,冲回自己桌前,抱起酒坛,狂饮几大口,重新回到景辉桌上,面带红潮。“小道长真是武林中人楷模,此事一出,西夏大失民心,他日王师北上,定然有你一份功劳。”
“谬赞了,在下只是为无辜受害之人发声,并未有如此多打算。倒是我观陆先生刚才动作,颇为怪异,你这太祖长拳,应当弓步,可是有暗疾?”
陆游一脸震惊,随后苦笑,毫不在意形象,一伸右腿,一拉裤子,露出膝盖,上面一个碗大的疤痕。“被金人伤了,好多年了,我已经习惯了,就是可惜家中老母责令我不准再上边关。”
景辉看了一下,从怀中掏出一瓶丹药,放在桌上。
“陆先生暗伤还有办法去除,就是要受些苦。等之后练功之时,不要顾忌受伤,就强行发劲,让伤处复发,越严重越好,然后将瓶中药膏涂抹其上,持续半月,可以恢复当初之勇。”
陆游先是惊喜,然后疑惑。“刚才小道长不是说要去给大理王室赴约,没有多余的吗?”
景辉微微一笑:“缘法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