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跟个小牛犊子似的顶人呢,小混球儿,都依你行了吧!”
小孩儿的世界很纯真,踩死一只蚂蚁都是老大的事情。
家里不缺口吃的,夏红梅也愿意纵容着她。
“妈~给我炖鸡吃……”
小刘冬提着一只半大的肉鸡跑了进来,后面跟着背了一捆驴草的刘铁柱。
“这鸡咋又死了?”
眼见着都快出栏了,还三天两头死一只,夏红梅心疼的不得了。
“没事儿,正常损耗......”
刘铁柱有些赧然,之前在家里吹牛说他是养猪养鸡大拿,死的鸡绝对不超过十只。
如今,家里三天两头吃被压死、吊死、撞死、不知道咋死的鸡,他也是有些脸红。
“看不过来就顾个人看着吧,你一天天又是下地又是上山的,怪累的慌......”
不愧是亲媳妇儿,可真体贴!刘铁柱顺着夏红梅给他找的借口,顺坡下驴了。
“也行,等这批牲口都出栏的,我看看找谁来给咱干活。”
两口子刚做了请人的打算,却不想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马上就要出现了,大包大揽的接过养殖场的活计,并且还不用给工钱。
那天是刘铁柱第一次去市里屠宰场送货,二百只肉鸡,卖了差不多二百块。
去掉本钱,这三个月,单肉鸡这一项就赚了能有一百五六。
刘铁柱从会计处开票领了钱,脚步轻快的朝着宰杀间外停着的驴车走去。
宰杀间嘈杂一片,血腥气混杂着热腾腾的臭味离老远就能闻到。
“好家伙!胜男婶儿这力气真吓人,二百来斤的猪一个人就挂架子上去了,啧啧~”
“嘿嘿,少见多怪了吧,你刚来不知道,我们这些老同事早就习惯了都。
哎,再隔两天你还能见着西洋景,到时候别惊掉下巴~”
“啥西洋景啊?”
“哈哈,老母猪调*教小娇夫的西洋景,等着吧,就这一两天了。”
两个屠宰工人从驴车旁路过,有说有笑的。
刘铁柱正解着系在小树上的缰绳,无意的也听了一耳朵。
在屠宰场上班的女同志可不简单,胜男,名字也叫的霸气,这年代叫这名的不多。
可惜他没机会看热闹了,刚才和那采购主任商量好了,下批的货大于一千只,屠宰场可以上门去拉,以后他就不用来这送货了。
缰绳一解开,毛驴像是被吓到了,没用刘铁柱扬鞭,直接尥蹶子跑了起来。
这驴是生产队分的那头,后买的老驴揣崽子了,他轻易不敢使唤。
出屠宰场大门口的时候,和一个瘦的像是麻秆的高个男人走了个对头,疯跑的毛驴吓的对方手里的饭盒都掉了。
刘铁柱想下车去看看赔个礼,但毛驴咋拽都不停,他也只好顺势逃逸了。
高瘦男人慌乱的不知如何是好,看着从厂里出来的壮硕老妇瞬间软了腿。
“刘-胜-利!你这个白吃饱,送个饭都能把饭盒摔了?要你有什么用?”
驴车跑出老远都能听到这声河东狮吼,刘铁柱听到这名字,恍惚了一下,刚才那人,是……老二?
不能,咋能这么巧呢。姓刘的多了,叫胜利也常见,没准儿就是同名同姓的。
再说,即使是老二也和他没关系,人家也没把他当兄弟,这么多年都没回来看过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