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云公主是长公主。
十五岁那年她远赴邻国和亲,同年邻国战乱,国君易主,皇帝心疼她,便将她接了回来。
回来后,洛云公主对情爱再无执念,潜心向佛。
齐木棉对她的了解也就这么多,准确来说,两人并不熟。
纪羽看见请帖,道:“你家下人说,这是长公主送来的,让你务必前往。”
纪夕照皱了皱眉,前几日,长公主也给丞相府送过请帖,他还未看。
但他比齐木棉了解的多一点,长公主与四公主一母同胞,下个月四公主及笄,这时候办赏花宴,意在为四公主挑选一位好夫婿。
只是他没想到,长公主连齐木棉也送了请帖。
齐木棉只看了几眼,就将拜帖收了进去。
他回屋换了身自己的衣裳,想要出门逛逛。
纪夕照不让,叫他跟着到书房学习。
学习该怎么用成语....
纪夕照的书房一眼望尽,入眼处放着一只红木桌,桌上端正的摆放着笔墨纸砚,木桌后设有书架,陈列着各类书籍。
就是这样极简的房间内,却摆放着一只六足榆木卷缸架,卷缸架上的卷轴缸不知所踪,显得异类。
齐木棉不由的多看了几眼。
纪夕照注意到他的视线,顿了下,温声道:“你若喜欢,可以拿回去。”
齐木棉抬头看了他一眼,笑出声:“你的东西我可不敢要,我嫌脏。”
齐木棉的恶意总是时不时的冒出,虽然纪夕照已经习惯了,听见时心脏还是会不受控制的钝痛。
他抿了抿唇,走到书桌前坐下,翻看文书。
纪夕照看完一本后,见齐木棉还是站在原地,开口道:“过来磨墨。”
“磨墨!?”齐木棉声音倏地拔高,眸中惊起怒火。
“说了做三日小厮。”纪夕照淡淡开口:“不磨墨你做什么小厮?”
“........”齐木棉没想到他是来真的。
齐木棉是个纯正的莽夫,虽然少时被家中逼得上了几年学堂,但那些早在军营时就忘了个一干二净。
更别说磨墨这种细致活。
力道曲直,用水浓淡,手法技巧,他是一样没有。
撸起袖子只管磨。
纪夕照看着他粗鲁的动作,连连叹气:“小将军,这价值万金的徽墨在你手下活得竟不如一根炭条。”
齐木棉就不想磨墨,听见这话,表情更加不耐:“我能磨它,已经是它莫大的福气。”
纪夕照扯了扯嘴角,被他的厚脸皮打败,专注的看起了文书。
直到砚台里有了一小团墨汁,齐木棉大功告成的似得将墨条往旁边一丢。
“完事。”他揉着手腕走到一旁的软榻坐下:“累死我了,你省着点用。”
纪夕照看着那团黑黢黢的东西,提笔试了一下。
不流畅,颜色浓度不一,干的慢,褪色快。
......下下品。
能将墨中瑰宝磨成这样,也是个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