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曹妹妹都开口了,母亲还要将这罪名,强加到我身上吗?”江绾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向一旁本就心率不齐的魏王妃看去。
她选了两个母家最弱势的人,意图让她们斗得你死我活,可她忘了,弱势与弱势之间也是存在差别的,她小瞧了逆来顺受的江绾,在她的一层层伪装下,淡忘了那日的断臂,淡忘了那日的恐惧,那根烈火烧过的针,到底是扎进了她的脑子里。
“鸢儿,到底是何人指使你,让你如此做的呢?”江绾乘胜追击,她倒是也没有想让鸢儿把魏王和魏王妃供出来,因为在这方由他们掌管的天地下,就算是他们做的,又能怎么样呢?
江绾的这句话在无形的逼迫着鸢儿,她不能一口咬定是江绾,因为滑胎的曹莹都已经信誓旦旦的保证了,她多次强调只会让人生疑,她也不可能供出魏王和魏王妃,因为如果说是他们逼她做的,那不仅她的家人,包括她,都将会面对无法承受的后果。
“鸢儿,你我有情谊,罪魁祸首不是你,此次无心之失......”江绾缓缓道来,她的一字一句,如深秋一般漫长,像斜阳拉出的影子一般,诉说着这场闹剧的结尾。
“都怪鸢儿,鸢儿一时鬼迷心窍,妒忌世子妃,想要嫁祸给世子妃......”
“快,快来人查查,这羹汤里,到底有什么。”江绾不等她把认罪的话说完,就毫不留情的将她打断。
魏王妃和鸢儿都猛然惊醒,从始至终,他们都被江绾把思绪带到了曹莹身上,全然忘记了拿羹汤中的药物来佐证,若是先查出羹汤中有药,那只要鸢儿一口咬住江绾,就算曹莹没喝,江绾也能被定罪。
可她们太被动了,被江绾的一字一句牵着鼻子走,反倒让她这个‘凶手’,问了太多问题,掌握了太多主动权。
而她也不藏着掖着,只等鸢儿认罪那一刻,就立刻点明了她们都没有在意的缺漏。
“啊————”
上前查探的医女刚望、闻查验了一下羹汤,就将银针探入了其中,不一会儿只听她一声惊叫,银针的尖端,已经变成了斑驳的乌色。
“原来不只是要害子嗣,还想要害曹姨娘啊?”江绾皱紧了眉头,语气中隐隐带着怒意向鸢儿问道。
鸢儿急的眼泪直在眼眶中打转,她向魏成安看去,只见魏成安窝囊的别过了脸,向魏王妃看去,魏王妃又闭着眼顺着气,一副要晕不晕的样子。
她喘着粗气,只觉头脑发闷,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嘴中还喃喃着:“不是啊,明明只是滑胎的......”
这话被曹莹听了去,她顿时如遭雷击,看来她的事不仅是江绾知道,连魏王妃也知道了,不过看魏成安的样子,应该是不知道的。
随即她又长舒了一口气,还好这回她帮了江绾,不然下个该死的必然是她。
“你......你好狠的心啊。”曹莹虚弱道,她的食指直指着鸢儿,双眼满含愤恨的向她看去。
“还请世子妃和王妃还妾身的孩儿一个公道!”曹莹字字泣血,话毕的瞬间就仰头晕了过去,这下子,没人再能将话题引到这个孩子是‘狸猫’还是‘太子’了。
“世子妃饶命,世子妃饶命啊,世子妃......奴婢的兄长还在江大人身边......”鸢儿的语气恳求,咚咚地冲江绾磕着响头。
“你说这话,可是想见你的兄长?”江绾佯装善解人意,有些为难的向鸢儿问道。
鸢儿听后瞬间点头如捣蒜,她的兄长曾经多次嘱咐过她,若是在府中出了事情,一定要与他见最后一面。
“好,看在你跟了我这么多年的份上,我会让你见你的兄长一面的。”江绾不忍的闭上了眼睛,挥了挥手,一旁识眼色的侍女们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魏王妃望着被拖下去的鸢儿,那门外的光顿时发亮发白,激得她直接晕了过去。
一直在门口等候的魏王,见了被拖出来的人后,他咬紧了后槽牙,背着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体面,体面,他是皇亲贵胄,他得给后院这两个贱女人一个‘体面’的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