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声响,炉盖直直往上崩飞了三四丈高,接着炉身一个反转,黑漆漆的路口对准地面。
“哗啦!”紫色火光似流水一样倾倒了下来,形成了一个罩子将沈墨扣在中间。
丹炉这一番动作颇有些手忙脚乱的味道,李承道看了忍不住撇嘴。
沈墨猛地抬头,看向笼罩在周围的紫色火焰,刚欲捏诀催动剑胚,却发现自己手上也起了火。
“是你方才那柄剑上的火光!”沈墨醒悟过来,一下站直腰杆,表情更加不敢置信:
“你故意受我三剑,便是为了让我分神,无瑕压制这屡火气?”
李承道也缓缓起身,擦拭了下嘴角血迹,手中捏个剑诀:“我这紫焰乃兜率神火,不拘什么宝矿神钢都能熔炼,道兄可受得住我一剑否?”
“嗖”一声刺耳的破空声响起,燃烧着紫色烈焰的太乙斩劫剑从远处飞来,悬停在两人之间前,剑尖直指沈墨心口。
“兜率神火”这名号当然是随口编的,但李承道曾以此火练剑,对这火焰的威力信心十足。
沈墨长叹一声,将青玉剑胚丢在地上:“兜率神火是太上道祖炉中火焰,小友果是上界谪仙,才能有此神火随身。”
“更何况你胆大心细,能将人心计算到毫厘之间,我今日命丧你手也是应该。”
在他心口处紫色火光越来越亮,一条条火线似蛛网一样覆盖了小半个身躯。
李承道见沈墨已经失了抵抗之心,稍稍犹豫后开口道:“我有一言相询,不知道兄可否为我解惑?”
沈墨又轻笑起来:“我乃将死之人,小友还有何顾虑之处?但说无妨。”
李承道拱了拱手:“你我两派也有些香火情谊,玄机子同道兄争斗时并未下杀手,道兄何必自爆剑丸,落得如今局面?”
沈墨笑意一收,蜡黄萧索的脸上居然显出几分峥嵘之像:
“我太白弟子自开始修行便立誓以剑道为己道,以求铸就一颗剑心。”
“剑者何也?一往无前,宁折不弯,纵使千山万壑阻道在前,亦当愤而斩之!”
“玄机道兄虽不会杀我,却要将我擒回北辰道宗,我辈修剑者安可受俘?”
李承道听到此处,面上又是倾佩,又是歉然,沉默片刻后躬身行了一礼:
“道兄所言令人振聋发聩,我心中自是倾佩万分。”
“只是道兄欲要夺舍与我,今日又窥得我的底细,我却是非杀道兄不可了。”
沈墨闻言哈哈大笑:“唯死而已,有何惧哉?小友既然如此坦荡,我也有一言想对道友讲明。”
李承道一愣,好奇道:“道兄且说来听听?”
沈墨抬手朝头顶丹炉一指:“以我观之,小友这盛放兜率神火的丹炉尚有残缺之处,我若自爆了金丹,你这丹炉定然承受不住。”
李承道面色一变,心中忍不住嘀咕:“怪不得我让混元丹炉出手时它磨磨蹭蹭不见动静……”
沈墨又摆了摆手:“小友无需惊慌,我已是必死之身,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便放开法力任这兜率神火将我金丹化去。”
“当然,若小友不肯点头,我便将这修炼多年的金丹爆开,炸了头顶丹炉,大家鱼死网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