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动不曾想到沈璃月会有此意，当下双眼便噙上了泪珠。

她跟渔舟本就是自小跟在小姐身边的，也算是同小姐一处长大的，这么多年小姐对她们也一直很好，一句重话也不曾说过，这次小姐怕是气极了，才会对她说出这样的话。

沈璃月并未发怒，可说的话比发怒还可怕。

到了晚间，伺候沈璃月洗漱的只有渔舟一人。

“莲动从小姐房中出去后哭了一个下午，两只眼睛肿的如核桃一般，是奴婢劝她晚上就别到小姐跟前伺候了。”

渔舟一边给沈璃月拆着钗子，一边向沈璃月解释。

沈璃月微微点头，对着渔舟，她也愿意多说几句。

“你跟莲动自小跟着我，虽说是主仆，但到底是从小到大的情谊，我心中都有数。便是这次，我也晓得她是为我不平。”

“莲动只是性子急了些，她并无坏心。”渔舟见沈璃月语气软和了，便也想为莲动说些好话。

“就是怕她性子太急。”沈璃月觉得有些头疼，微微蹙了蹙眉。

渔舟赶紧扶着沈璃月靠在窗边坐了，自己上前去替沈璃月按头。

“你可知道祸从口出的道理。”沈璃月缓缓开口，“在沈家还好，往后我的买卖越做越大，你们少不得要替我办事，若是说错一句话，你们可知道后果？”

“莲动的性子从来这样，小时候还觉得可爱，可现在不得不为今后计。你们在我身边一日，我便有底气护你们一日周全，可你们将来也要嫁人，嫁去了婆家，我便是有心管，终也不好整日插手别家的家务事。”

渔舟从未想过后面的日子，她觉得呆在小姐身边就很好。

“奴婢们从未生过这样的心思，奴婢跟莲动只想一直跟在小姐身边。”

“傻丫头，”沈璃月笑了，“便是知道你们自小跟着我，情分亲厚，但我岂有拘着你们一辈子的道理？你如今这么说是未曾遇见过心上人，待你遇见了，说不定赶不及的上我这儿来求着要嫁过去呢！”

听沈璃月这么说，渔舟面皮薄，早就红了一张脸。

沈璃月见她如此，便也不再打趣她，“就算你们自己不考虑，我也总要为你们的将来做打算的，不过你们放心，到时候我也一定会为你们寻一门好亲事，不教你们让别家欺负了去。只是你们跟在我的身边也要学着点，嫁人之后能不能过得好，终究还是要看自己的本事。我今日对莲动说的话，自是想磨磨她的性子，招人也是要招的，到时候还指望你们两个大丫头好好教教下面人，你们自己不做好示范怎能服众？”

沈璃月说的认真，渔舟也都听进了心里去。

沈璃月说完也累了，自去上床歇息了，渔舟伺候完小姐，也准备回房歇息了。

在门外的莲动将刚刚沈璃月的话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早已是泪流满面。

见屋中熄了灯，莲动赶紧捂着嘴跑回了自己房间。

白日里沈璃月对她说了那番话，她回去之后自是反省难过，只怪自己性子太急惹恼了小姐，谁知小姐背后竟有这样的深意，字字句句都在为自己做打算，而自己之前却没能听懂，实在是太任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