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茗看了一眼小警员要哭出来的表情,好心解释了一句:“就先放我这儿,案子查差不多了就还你。”
小警员有话不敢说,有槽不敢吐,有泪不敢流。只得跟在万茗屁股后头叮嘱他一定要好好保护证物,不能撕了坏了破了脏了沾油了。
万茗不知道在想什么,也没嫌人烦,可能是知道自己这事干的确实不太地道,钻了办案程序bug,从头到尾好脾气地听着小警员唠叨了一路。
沐风和连铮等人听闻万茗那边传来消息说有所发现后,便毫不犹豫地决定结束手头正在进行的任务,并迅速收拾好装备物品,带领着各自小队成员马不停蹄地朝着警局疾驰而去。
而警局这边,沈雪弦在万茗走后,还真的因为力竭,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只是到底是在外面休息,睡得并不踏实。只睡了四十分钟,还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她回到了高中时期。那个时候家里刚刚出事,她每天晚上都被困在那个可怕的夜晚。
那天晚上她晚自习回家,亲眼看到了倒在血泊里的父母,和已经被推开的阳台窗户,还有楼下摔得面目全非的小偷。
然后她就不知道发生什么了,那个场面的刺激太大,强撑着报了警以后,她就被激发了共情力,被父母留下的意外,痛苦,不舍等等情绪裹挟着,滚在地上痛哭不已。
后来警笛声和哭声引来了小区周边的邻居,还有物业的人。众人看到这场面纷纷上前来劝她,安慰她,还有人可怜她的遭遇,觉得他们一家子很惨,为他们掉眼泪。
可那个时候每个人的情绪都是压在沈雪弦身上的刀子,甚至后面来拉她的人,只要跟她接触,她就会被迫加倍放大感受这些人的情绪。
情绪变成了一把又一把的刀子,像在她身上做凌迟一般,她每一个关节,每一处肌肉都开始疼痛。
她如同疯了一般痛哭嘶吼着,将那些人推走,然后蹲在地上抱住了已经痛到麻木的自己。
再然后安澜接到消息带着父母赶了过来,给了她一个拥抱。
她的高中时期就是在着这一日又一日的梦境场景再现中度过。
那时她不断地尝试强迫自己接触人,想要克服多种不属于她的情绪强行附加到她身上却无法控制的恐惧,好在安澜也在旁边一直陪着她。
后来她偶然间在书店看到了老师的心理学讲座,在大学里又遇见了老师,努力地学习心理学专业知识。终于有一天,在老师的帮助下,她可以有选择地正常的去面对所有人的情绪。而现在她甚至可以利用这种能力去帮助一些人。
这是她那时想也想不到的白日梦。
回到现在,这次短暂的梦里,只是她高中时期再寻常不过的一天,她努力地帮助自己克服恐惧,装作若无其事地和同学老师交流。但是也许是梦中并不是第一视角,沈雪弦总有种被看着的感觉。
她在青城女警员的轻唤下醒来,女警员告诉她,因为看她一直在流眼泪,有些担心才把她叫醒。
沈雪弦听着女警员的话,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脸颊,触手冰凉,她真的是在梦里流了满脸泪水。
“谢谢你啊,我没事了,可能是做噩梦了。” 沈雪弦对女警员微微笑了一下,拿着万茗留下的毛巾去卫生间洗脸。
回来时,女警员已经倒了一杯温水给她。沈雪弦道了谢,拿起水喝了几口。
温水划过喉咙流进胃里,沈雪弦才觉得自己回到了现实。
她想到了半梦半醒时万茗对她说的话,万茗去追查那个男人和成小雨的去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