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因为那家伙在场…”
提到此事,安东又是一阵无语,但随后他便云淡风轻地说:“罢了,算是给马尔科面子。”
然后为了避免瓦列里追问下去,安东开口继续解释道:
“而我们会坠入深层梦境也根本不是因为什么所谓的不熟练,他当时说得那么言之凿凿,就连我一下子都被他唬住了。现在仔细想想,在这种距离上连接一个子空间,就算让我来布置那个法阵兴许都会出错,更别说是夏尔了。这样看来,那个锚点倒也确实起到了他所谓的‘保险’作用,恐怕这也是马尔科顺口承认是他送来的缘故。”
这时,安东突然愤愤不平地说:“我怀疑,这么久没见,一开始我的那番责难确实让马尔科没能第一时间摸清楚我的态度,他这么说只是不想让我回来之后怪罪夏尔。不过更大的可能是,他料到我之后会反应过来,但无论怎样他都能先骂我一顿,这对他来说简直是一举两得。”
瓦列里微笑着说:“可在我看来,阁下仍旧对您关照有加,难道不是吗,安东殿下?”
安东听到这话,轻哼了一声:“真要是这样,他怎么敢狮子大开口,向我要二十吨秘银!”
“可难道他们要的不是秘银的贸易权吗?”瓦列里反问道。
“是这样,所以我才顺水推舟,先给马尔科五吨秘银当‘定金’,用来堵住他手下人的嘴。”
安东冷笑着说:“这么多的秘银,要是他们别再像个暴发户似的乱用,五十年都足够了!”
“至于永久贸易权,我自然没有答应,但通过官方渠道出售秘银这还是第一次,他们恐怕会认为这是一个‘暗示’。”
“不久以后,他们势必会趁着这次的机会向北方矿业公会提出进一步要求。或是直接,或是换个形式,收买,利诱,说不定还有更肮脏的手段,但总之就是以往的那一套。不过么,他们显然低估了王兄对这事的重视程度。”
这时,安东的表情看似平静,嘴角却露出了一丝神秘的微笑:
“老头子对此肯定心知肚明,这也是为什么他要把我们叫到那片独立空间私下会谈的原因:避开闲杂人等,签订灵契而非纸面的契约更让整件事情难以被人抓到把柄。但他手下的那些人可就不一定清楚了,等到那些利欲熏心的家伙见我们这边毫无动静,忍不住用些下流手段的时候,我们刚好可以趁此机会将主动权握在手中。”
“所以说,这也是陛下的意思?”瓦列里好奇地发问。
“差不多吧,”安东略显不满地回答。
于是瓦列里感叹道:“没想到,这场交易的背后竟是如此复杂。”
“这就是政治啊…”
安东此刻也不免发出一声长叹。
“不过…”
安东露出沉思的模样:“圣树的果实与两族的和平仍然在契约范围之内,对于这点我始终不太理解。”
“或许那位阁下,确实担心着北方的局势也说不定。”
瓦列里直直地看着他,这让安东不由得移开了视线。
“知道了…反正我们本来也没打算开战,”安东又露出了一副不耐烦的模样。
“那么,殿下,我先告辞了,明天早上我就出发。”
见安东无意多谈,于是瓦列里开口向他告别。
“这么快?不留下来过节吗,”安东皱眉道。
“作为教会的观察员,我的职责已尽。而无论是秘银还是永恒之城,都该早日上报最高祭司团,”瓦列里沉声说道。
“那就王城再见,瓦列里。”
见他执意离开,安东便也不再挽留。他背过身,最后向瓦列里挥挥手,于是二人就此别过,各自朝相反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