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安东此时半跪在地上,捂着胸口,痛苦地喘息着,感觉自己肺中呛满了烟尘。
在安东的控制之下,溢散的魔力以及爆发的火焰与雷电并没有对他造成直接的影响,但炽热的空气却依旧灼伤了他暴露在外的皮肤和肺部,这令安东此刻就连呼吸都感到十分困难。
“云中火”是他根据《圣典》所描述的神迹而创造的一个六环魔法,故他对这个魔法产生的效果自然十分了解。
在最后的关头,他意识到光凭这一个魔法恐怕无法对那个法阵造成破坏。于是安东临时加入了“超限咏唱”的技巧,将它的效果擢升到接近七环魔法的程度,于是才有了外人所见的那般声威。
然而仓促之下这么做的后果便是,这一个他所发明的魔法都差点在他的手下失控。而且在这种距离之下,他也被不可避免地被其所误伤。
“不过,好在解决了问题。”
他低头看向手中握着的“时律”—那是一件做工精美的法器,形状像是由层层圆环所组成的镂空球体。
在法阵被破坏的瞬间,他的“真名”迅速接管了周围的魔力场。于是利用这件七阶法器的力量,在那些混乱的魔力彻底爆发以前,他便轻而易举地使其回归到了原来的平静状态,顺便将神庙的建筑也做了复原。
然后他抬头,望向庭院的正中,那里同样也已经恢复如常。
“咦?怎么会连骨灰都没剩下?”安东看着光洁如新的地板心想。
于是他挣扎着站起身来走上前去,来到袭击者原先所站的位置,随后脸色便骤然变得阴沉了起来:那样的魔力波动很多人可能并不熟悉,但身为马尔科的朋友,他对此可是再清楚不过。
“空!间!穿!梭!”
安东咬牙切齿地看着面前虚空中的某处,神情又惊又怒。
这件事给他的心头笼上了一层阴影—能从八环魔法失控所产生的元素乱流中脱身,还是以空间穿梭的形式,要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做到这种事,对于安东这样的大法师来说都并不容易。
这就说明,此次袭击显然预谋已久,且袭击者们做了比想象之中还要多得多的准备。
“可‘时律’本身也是一件空间法器,那人是怎么逃脱它所框定的时空场的。而且最奇怪的是,我竟然毫无察觉。”
安东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一场精心策划的袭击让他嗅到了阴谋的味道:庆诞节,地母圣所,风神末裔,日影,或许还有永恒之城…这种种的一切此刻尽数涌现,充斥着安东的脑海。
他感到眼前似乎有一张无形的网正在展开,而他对此却毫无头绪,这令安东再度变得心情烦躁起来。
“上主垂怜,殿下,看到您没事真是太好了!”
正当安东还在思考着对策的同时,科亚格的裁判官再度赶到。然而当她看到安东现在漆黑的面孔时,不由得发出了一声惊呼。
“我…咳咳咳…”
安东本想示意自己没事,让她不要打扰自己。但他刚一开口,肺部以及身上传来的疼痛便令他说话的声音变得气弱游丝,难以叫人听闻。
那名裁判官见状马上冲上前来,搀扶他走到一旁坐下,随后开始施放起治疗的法术。
安东自己这时也拿出一瓶治疗药剂喝了起来,冰凉的液体流过喉间,让他感觉好受不少,于是他开口用嘶哑的声音对那位裁判官说:
“这件事情事关重大,给我一只狮鹫,我需要马上赶回王城。”
“这个么…殿下,十分抱歉。”
那名裁判官听到他的话,一时间露出了尴尬的神色,她小心翼翼地解释道:
“因为北方如今的形势…不容乐观,而风之子民又全都是些驭风的好手。保险起见,南方各领的狮鹫骑士已经在王的命令之下悉数派往北方边境待命。”
听到这话,安东竖起眉头,显然是动了真火:
“好啊!既然狮鹫骑士不见了,那么明焰骑士团呢?你们这些裁判官呢?先前都在干什么?节庆关头,为什么之前没在神庙看到你们?”
被他这么一说,那名裁判官先是一愣,随后脸上便再度浮现出愧疚的神情:
“这正是我要向您汇报的,殿下。今天凌晨,我们发现自己所在的教堂被强大的法阵所封印,直到不久之前才成功逃脱。而根据别处传来的消息,其余教区以及骑士团的驻扎地也在同一时间陷入了危机。您知道,今天是庆诞节,绝大部分的居民早上都不会来教堂礼拜,而我们也并不像您那样擅长解阵…”
“还真是有备而来啊,那些混账!我本以为他们是群只敢躲在幕后的鼠辈,没想到现在都敢公然对裁判所和骑士团出手了咳咳…”
安东大声咒骂着,情绪激动,这让还没完全恢复的他又开始咳嗽起来。
“您先别激动,殿下。请放心,在赶来之前我已经传信给了大裁判长阁下,王城那边应该已经收到了消息,很快就会有人前来支援。”
裁判官一脸紧张地看着安东,生怕这位刚刚拯救了城市的英雄有所闪失。
安东又灌下一口药剂后道:
“罢了,多说无益,眼下还有件更要紧的事等你去办—那名袭击者使用空间穿梭逃走了,但我估计他不会传送到距此太远的地方,更不可能毫发无伤,现在追应该还来得及。你立刻回裁判所,启动‘天理’追查他的下落,我随后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