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黄可则是不可置信地尖叫：“爸？”

“吴主任安排一下吧，就现在，召集全校师生，一个小时内我要听到她真挚的道歉。”顾我扔下这一句话就走了。

吴主任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着手去安排去了。

“不过是当着全校人道歉而已，面子丢了就丢了，总比坐牢好。”黄可父亲叹了口气，她这个不争气的女儿啊。

黄可颤抖着，豆大的泪珠落到地上，刚刚她父亲踹她的那一脚她没躲开，踹到了她肚子上，现在肚子火辣辣地疼。

小时候父亲经常喝酒，喝完酒就打她，妈妈一个人逃走了。她被父亲打了十年，终于有一天，父亲中了彩票，他拿这些钱开了公司，娶了金家旁支的一个名媛。

他们俩人人在外面过生活，黄可一个人生活在以前的老房子才避免了父亲的打骂。

她成了名义上的富家的小姐，进了晴远高校，本以为未来会一片光明，本以为终于可以不用忍受那些痛苦......

她不该爱上施暴时的那种快感，一步错步步错。

很快，全校师生都被集结到大会堂。被黄可伤害过的学生这会儿都站在台上，而黄可瑟缩在台上的角落里。

顾我给黄可递过话筒，一个冰冷的眼神让黄可不得不接过话筒走到台上正中央。

她面对着那些她曾经欺负过的人，台下是晴远高校的所有师生。这个大会堂很大，分两层，足足可以容纳四千人。

黄可手拿着话筒，哆嗦着嘴唇，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台下一片躁动，她听见嘲讽、辱骂、催促......那一刻，她的尊严彻底碎了。

“我......我不该欺负弱小，不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请你们原谅我，求求你们了。”黄可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勇气，她满脸是泪，哭腔挤出的一句道歉磕磕巴巴。

下面十分安静，所有人都看着黄可忏悔的样子。

她面前的受害者们也都在沉默，曾经对他们施暴的人，现在站在他们面前痛哭流涕地对他们道歉，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我不原谅。”蓝默从受害者堆里站出来，她挺直着脊背，站到最前面。

她的声音并不洪亮，却坚定。

顾我有些意外，但还是走到蓝默身边，递给她一个话筒。其实，她是最有话语权的。

“或许殴打造成的伤口过几天就会愈合，但是恶毒的辱骂，长期以来的压迫造成的精神上的创伤呢？不是所有的错误都会被原谅，虽然你道歉了，但是我也有选择不原谅的权力。”蓝默拿着话筒的手微微发抖，一双满含泪水的眸子里面全是痛苦。

顾我抬手轻轻拍了拍蓝默的肩膀：“都过去了。”

蓝默别过头，不再看那张令她害怕了整整两年的脸，在顾我的搀扶下走下了台。

也算是一个了结了，至此以后她蓝默和黄可再无瓜葛。谁的青春没点痛，好在都过去了。

“顾我，谢谢你。”蓝默哽咽着。

顾我没说话，递过去一张纸巾，又抬手摸了摸蓝默的头。

她小时候要是也有人拉她一把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