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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与白(三)

转瞬间,两道身躯已是向前冲出,接着传出骨肉相碰的闷响,仔细看去,分明是李渊占了上风,狂猛的拳势一刻不停地轰出,被压制的李弃毫无喘息机会,只能左抵右挡,勉强招架一阵,熟悉李渊的他心里很清楚,这家伙有些聪明,刚才短暂的交手后,李渊便明白自己有着判断进攻时机,争抢进攻节奏的能力,因此在李弃看来,李渊是想一交手便狠狠压制他,好让进攻节奏完全掌握在他的手里!

战斗陷入僵局,尽管李渊的攻势十分凶猛,但李弃凭借着化势掌的一招半式,勉强可以抵挡一阵,毕竟技如其名,化势掌的威力就在于巧妙地化解对手强力的攻击,再借力还击对手,可让少年有些担心的是,后来在旅行过程中沉迷自在的他,哪里还刻苦练习过化势掌,自己仅仅只是掌握了皮毛罢,可李渊对冲意拳究竟掌握几分,李弃并不清楚。

也许是李渊发觉了这点,由是他决定试探一下。

李渊渐渐放缓进攻节奏,也让自己稍微休息,不过更为主要的,是他要迷惑李弃误认为自己已经没有后劲再去维持如此猛烈的攻势,然后露出破绽!

事情正在按李渊所提前设想的那般发展。

看着李渊攻势放缓,李弃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全退全守的他也展开了自己的进攻,只不过,李弃的进攻方式令李渊有些摸不着头脑,因为这家伙的招式,在他看来极其离奇自由,并不是成一套体系的武技,而更像是——自己日常战斗经验积累的临场自由发挥。

拳,掌,更多的是腿击,不像李渊冲意拳那样,战斗中打出一套成体系的拳从而加倍发挥其威力,李弃的攻击,更像是在战斗中起舞,灵活而自由地应对,感知并且享受战斗的过程,这种方式与李渊的技巧和观念大不相同,但让他十分佩服,不拘一格的对手,李渊是头一次碰到。

与李弃修习的化势掌不同,冲意拳是强有力的攻击手段,因此在退守防御上,李渊做的不如李弃,他也只能用自己的拳头,打出跟李弃的攻击差不多的力道,从而抵消大部分的威力,但随着进攻节奏渐渐被李弃掌握,李渊的防守开始出现漏洞,几次被李弃抓住机会,狠狠地给李渊躯体来了几招。

“不会有人快招架不住了吧?”随意进攻的李弃,还不忘出言嘲讽。让对手分心,也不失为进攻的一种手段。

李渊沉着阻挡,心中只是窃喜,你看似掌握的进攻节奏,只是我施舍给你的罢了!

在李渊看来,李弃这种非统一武学的进攻的确有可取之处,会在正常的进攻节奏里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不过熟悉李弃的李渊自然明白,以这小子的性格,必然没有对化势掌进行系统的修习,因此他也就只会一招半式而已,至于如此杂乱无章却又得心应手的攻击手段,大概是李弃在长期战斗中积累的经验。

只不过,李弃这样的攻击方式,让李渊若有启发。

拳势突然发生改变,总在防御的李渊抓准时机打出一记速度极快的寸拳,其威力之大,竟将李弃对位的攻击硬生生抵了下去。李渊接着再打出一拳,李弃深知无法防御寸拳的威力,于是向后仰身闪避,可那道拳影非但没有在该停下的位置停下,反而继续向前轰来,因判断错误而躲避不及的李弃正面吃了一击,狼狈的向后倒去。

那竟然是一记长拳!

好在少年及时稳住了身形,没有太过难堪,但如此一来,李弃的战斗心态,也早已发生了改变。

一直被压制的李渊可不会放过这样的良机,自己的拳头不会给李弃任何一点机会,只是一瞬间他便冲到李弃身前,精壮的双臂开始挥舞起来,眼看进攻节奏来到李渊手中,少年亦然保持冷静,只要自己运用化势掌做好防御,再找准时机反击便可。

但是,李弃低估了李渊的能力,低估了李渊在临场对战之中即学即用的能力!

一拳接着一拳,李渊拳拳打出,压迫力十足,可与上次不同的是,李渊这哪是什么系统正宗的武技,其自由杂乱的出拳方式,令李弃摸不着头脑:时而短拳,时而长拳,左右出拳各异。没有接触过拳技的李弃只能通过李渊挥拳的动作判断他打出的攻击类型,长拳威力较弱,那便化势掌抵挡而去:短拳威力极大,那就集中注意躲闪规避,可仅仅作过几次防守后的李弃脸色突然大变,这下子,似乎遇上麻烦了。

先不说刻苦钻研过冲意拳的李渊对出拳方式的刻意隐匿能否被李弃清楚地判断成功,现在李渊打出的每一拳,威力都各不相同,有的长拳的确力道较小,但有的却如寸拳一般力道十足,只是速度较慢;有的短拳速度极快,诱使李弃躲闪,其实李渊根本没用多大的劲,但有的短拳,却能在命中之后产生巨大的后劲,相当于二次攻击,威力得到明显提升,在如此看似无序,实则有章的进攻下,李弃的防御被冲得七零八落,门户大开,少年一时间根本抵挡不住,派不上用处的化势掌,将自己的胸前完完全全交给了对方!

兄弟二人之间的交手从来没有收力一说,从来都是全力相搏,因此,此刻完全占据上风的李渊又怎会怜悯呢?李弃曾击败过他,他也曾击败过李弃,兄弟俩向来是在切磋之中共同成长的,即已至此,他绝对不会放水!

时机已成,李渊抓住李弃防守之中最大的破绽,在打出一套拳法作为掩护后,那只左手之上隐隐有黑光缠绕,此刻,李渊只感到左拳似乎有着无穷的力量,完全下意识般地向前挥出!

这场兄弟之间的交手突然变得平静。

“嗯哼,很精彩的切磋。”

李渊的拳头在李弃胸口前停滞,定睛看去,竟是被人捏住了手腕,而这只手的主人——宇飞,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兄弟两人身旁,并且毫无预兆地干涉其中。

好快!

男子笑如春风,似乎对兄弟俩的切磋感到满意,然后,他便轻轻放下了李渊的手腕。

“你们那位同伴呢,这次要有事情交给你们了。”宇飞问道。

谈话间,一道娇小身影已是从帐篷中走出,他向三人挥了挥手,“来了来了,你们起得好早呀!”

宇飞远远看着小女孩的着装,心中略有疑惑,不过最终是没有直接问出。

“你的衣服竟然合身,倒是李渊……呵呵,实属超出我的预想了呢。”宇飞看着李渊身上那肉眼可见的缝补痕迹,脸上难免升腾起几分笑意。

李渊也不好意思地笑了,他挠挠头,“没怎么做过针线活,至于结果,也是意料之中的……”

陆陆续续已经有不少队员自帐篷中走出,开始他们一天的生活,训练。宇飞就近招呼了一位队员,队员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十一分标准的来了个立正。

“队长,有什么吩咐?”

宇飞一下子没憋住笑意,“你装什么呢,快,好好说话。”

“纪律严明”的队员也破了功,嬉皮笑脸起来,“错了错了,队长你说。”

宇飞显得有些无奈,不过还是一字一句地说起了正事。

“带他们去白及那里,至于流程,在路上你吩咐一下。”

队员脸色略微变化,不过还是很利索的答应下来,三人也在队员的带领下,不紧不慢地向十队领地外走去……

宇飞站在原地,将目光放在逐渐走远的兄弟二人身上,随着眼中身影渐渐模糊,他脑海中突然有了灵感。

“化势掌……原来如此。”男子自言自语道。

……

似乎已经走出一段距离,四人却如同只听过却未见过的亲友一般——相逢却无话可言。也许是兄弟俩人刚刚切磋完毕在思考战斗中的得失,因此张不开嘴,而笠则是那种除非自己需要则绝不主动之人,这么一来,四人近在身旁,关系却不明不白地疏远起来。

过了好久,最终,还是带头的队员第一个张了嘴。

“你们两个实力竟然不错,不愧是队长费功夫留下的人,刚刚大伙们可是出了帐篷就在看你俩切磋,好久没看见这么有精力的人了。”队员说道,“想当初我刚到这的时候,似乎也蛮有精力,不过在这待得久了,人也就自然而然被生活消磨了意志,慢慢趋于平凡了。”

笠走得稍靠前一些,从话中得到了一些消息,于是她转过身看向李弃和李渊,露出天真地笑容道,“你俩起这么早,就是为了打一架?”

这下确实是给兄弟二人问住了,就连这两位当事人也觉得,貌似大清早起来切磋的原因,呃,大概是一时兴起……

对于笠早晚两副身躯的变化李弃已经见怪不怪,也就没有表现什么,不过随着腹中传出一丝低低的叫声,少年不禁向着队员问了一个很可爱的问题,

“额,兄弟,那个,请问早饭哪里吃?”

队员先是愣了一下,接着便不紧不慢地解释道,“哦,这个啊,十队每个人的生活由自己来照料,可能是你们来的突然,没有给你们准备齐全,至于烧火用的木柴,就在你们居住的那一侧,不远,走一会儿就到了,那还有一口井,接水也方便。”

说到这里,队员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多亏你提醒我,我也没有吃饭呢……”

原本李弃并没有感到饿意,毕竟先前在龙谷旅行的时候,经常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如果不是大清早地跟李渊这个混蛋来了场切磋,自己也不会感到饥饿。

想到这里,少年心中略有感叹,李渊这家伙真是越来越强了,那套冲意拳打得他属实是没有办法,这家伙的拳头,不仅是超乎常人的快,更是威力十足,很难招架。

一行四人各自乐呵各自的,似乎每个人都有想法,至于在想什么,则尚未可知。大家伙没什么急事,因此便闲庭信步,由是三个新人也认识到十队领地的偏远——走了好久才看到城区。

“其他队伍也像我们一样,把领地安扎在城区的四周吗?”笠这样问道。

队员先是想了想,似乎十个队伍的位置在他脑海之中的印象已经有些模糊混乱了,不过看样子还是能够想起,

“好像除了十队和四队在这个偏僻角落,其他队伍都在城区内吧。”

队员这样回答道,接着又补充了一些,“其实每个队伍都有各自管辖的部分,因此各只队伍都应该在城区有自己的一片属地,但是十队刚成立不久,城区也被其他队长划分完了,所以我们与其选择寄人篱下,不如找个安静地自己发展。”

的确如此,一山不容二虎,十队若留在城区,说不定就会冲突不断,看来宇飞早早地想到这点,干脆就离开了。

“其实这块偏僻的地方,是很早之前就已经开阔出来的,本想扩大白城的规模,算是给十队和四队一个管辖的地方,不过许久过去,按现在的情况来看,大概是不太可能了。”

“按编号来讲,四队应该在城区有自己的一片属地吧,怎么会在这个角落?”李渊问道。

队员突然笑了。

“没错,只不过四队将自己的属地送给了也是后来成立的九队,自己主动请缨到这儿来了。”

“为什么?”李渊接着问。

队员捂住半边嘴巴,露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容,小声说道,

“好像,看上我们队长了吧。”

大家都笑了,当然,这跟队员古怪的表情脱不了关系,但李弃和李渊觉得,宇飞那种秀丽又有风致的漂亮,在男性之中实属罕见,也的确会讨女孩子喜欢。

但是,作为真正女性的笠倒是觉得,宇飞是个蛮聪明的人,他也许会用自己的姿态,为自己带来些什么。

这的确是个很有趣的八卦,众所周知,越是等级高的人的热闹,越能给看热闹的的人带来更多的乐趣。不过,某人的大脑在此刻却突然宕了机,李弃笑呵呵地向笠问道,

“咱这正好有个女孩子呢,不妨来说说,宇飞那种样子的男性是不是很讨女孩子喜欢?”

讲完话的李弃瞬间就后悔了,只是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少年忐忑地等待女孩的回答。

“哦?其实傻乎乎的人反倒讨女孩子喜欢,比如说会忘了用鼻孔呼吸的人。”笠这样说道。

队员惊讶于女孩小小年纪却有极高的情商,因为无论她的回答是喜欢与否,最终会让自己落入尴尬的境地,而这样的回答,似乎已经将尴尬转移到其他人身上了。

李渊一边不停地拍着李弃肩膀,一边毫不掩饰地嘲笑起来,“哎~笨蛋不会是你吧,哈哈,你不会用鼻孔呼吸我怎么不知道啊,来,让我看看你现在用什么呼吸!”

“你奶奶的,你问问笠说的是我吗!”李弃真想把李渊嘴巴子给扇肿,好让他闭嘴。

“我不知道是谁,反正不是我……”

李渊将两手搭在脑后,自顾自地吹起口哨,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谢特表情,嘲讽意味拉满。

然后两人,便到一旁摔跤去了。

笠表面上波澜不惊,内心却有些无奈,尽管她可以假装出小孩子一般的天真,但原有的成熟心智早已使她变得不再单纯,不论是好是坏,这种能让她在处理事情时更正经一些。

小小的变故,让队员也不得不停下来,面露尴尬的看着不远处兄弟俩的再一次对决,等他们完事再继续这次任务。

闲着也是闲着,不妨让这段时间变得有意义一些。

“白及是这座城的老大吧,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笠这样问道。

队员想了想,好久好久,也许才组织出语言回答。

“他啊,记忆已经模糊了,不过总是给人感觉怪怪的。”

似乎没能提供太多有用的信息,队员笑了笑,又补充了一些缓解尴尬。

“白及会不定期召集所有队长安排事务,所以宇队长接触他比较多,想了解他直接去问宇队长就好了。”

谈话间,兄弟俩也是处理完了私人恩怨,好在白色衣袍上的灰尘扑打几下就消失了,两人没有显得太过狼狈。几人继续他们的路程。

接下来的路虽然不能说很是熟悉,但至少还留有印象——终于离开那白城偏远的一隅,见到周遭建筑的影子,这也是他们随宇飞来时的路。队员略显精神,毕竟那种无边无际的空旷令人产生疲态,相反,热闹一些就不会使认知变得那么单调了。

不过,今天的白城内好像相比昨天更加安静……

笠若有所思,他还想再问些什么,但似乎再问就显得对这里一无所知,按最坏的打算,她觉得还是不要暴露他们来自一个未知的地方这件事为好。

有机会再问宇飞吧,女孩心中说道。

渐渐走入居民区,兄弟俩依旧如同第一天来到这里一样,满心好奇地观赏着周遭,只是街道上并没有几个人,空旷到风可以肆无忌惮地吹着。

时间并不早,大概已经过了烧火做饭的点儿,在李弃的印象里,这时候在龙谷的人们早就已经开始一天的忙活了。

队员察觉出新人心中的异样,他并没有放缓赶路的脚步,只是低低地说道,

“透过他们的窗仔细看,你们就能看到什么了。”几人放眼望去。

没有哪一户玻璃窗是透明的,即便是透明色,也因屋内没有灯光而只能看到一片漆黑,而大多数窗子都挂上白色布条,如同窗帘一般,可几人瞪大了眼睛仔细去看时,却分明发现一张张白色窗帘中总留有一条狭小而隐蔽的细缝,那细缝里,分明是一双双瞪大的眼睛,闪着异样的光!

李弃怎见过这样的场景,仿佛自己裸体一般公然站在大街上,周遭无数旁观者悄悄地看着自己,少年一时间只感觉天旋地转起来,感官也在此刻放得很大,他能听见自己沉重的呼吸声,能听见拂过耳边的风鸣声,能听到伙伴的说话声,却唯独听不见自己的心声!

“喂,李弃,李弃……”

一双手突然将他紧紧拉住,少年这才清醒过来,刚才自己大概是晕倒失去意识了,还好李渊及时将他扯住,李弃没有重重摔在地上。

“抱歉,一时失神了。”李弃也不明白自己为何晕倒,这么说只是为了伙伴放心,但刚才的情景,属实有点吓到他了。

队员给少年喝了点水,入口尽是苦味,李弃僵硬地喝完,表示自己没有什么大碍,可以继续向前。

众人的脸上再难有笑容,队员想解释什么,但仿佛并没有合理的说法,大家只是机械地向前走着,在这空空的街道上。

一层一层地,也许正在向白城中心走罢,大概是走过了八队的领地,又走过了五队的领地……队员解说着,但不论是谁的领地,似乎并没有什么热闹的景象,安静,成了这座城不该有的样子。

偶尔他们能看到街道上的居民,可这些人只是远远地观望,等他们靠近一些,却又不知躲到哪儿去了。尽管没有看到,但李弃明白,周围有无数人瞅着他们,这是一种足以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让他感到如同地狱般的恐怖。

三位新人想不明白的是,明明他们昨天来的时候,这里还是一正常景象,为何只是过了一个晚上,气氛就变得完全不同呢?

队员慢慢停下脚步,他将视线向上抬去,眉头微微一皱,心中似乎已经有了答案。

李渊,李弃,还有女孩,他们也不约而同地停下,可当他们抬头看到那骇人景象时,心中无不五味俱全——那分明是几具赤裸着的身体,高高吊在巨大的拱门之上!

“为,为什么……”李弃的声音分明有些颤抖。

“走鼠,”队员声色低沉地说道,“倘若人们无粮可吃,他们便在这不允许黑色出现的白城,在夜深人静的深夜里,穿上由木炭粉染成的黑色衣服,如同老鼠一般溜出家门偷取粮食,其名也因而的来。”

笠显得相对平静,李渊也尽力控制心中那种说不上来的情绪,可对李弃来说,他分明感觉有一股力量催动他向前迈出脚步,他不受控制地向那几具已经发白的身体冲去。

大家都知道应该拦住他,可是谁都没有迈出脚步,几人心中不是滋味地看着少年一跃而起,不可思议般跳上拱门,“摘下”了那几具身体。

少年将他们轻轻放下,扯过路边小摊上的白布,盖在已死之人的身上。

就在这一套动作完成之后,拱门后方肉眼可见的不远处,渐渐走来一路人马,各支队伍的穿着与城民是有区别的,尽管都是白色,但能清晰地辨别出,过来的是一只小队。对李弃而言,他可能不太熟悉,但其中队长的样貌李渊和笠可谓再熟悉不过,便是那天把他们两个捉走的三位队长之一。

“有麻烦了,那是三队队长,陆珂。”队员趁人马没有走进,轻声说道。

李弃站得更靠前一些,少年面色冷淡地看着他们走进,他已经感受到了不怀好意的气息。

“吼,这不是三位刚刚加入白条的人吗,先前有些过节,如今再次相遇,可真是有缘分。”陆珂走上前来,直至走到李弃身前,仔细打量少年一番,在确定是他放下了那些吊着的人后,面露笑容地鼓鼓掌。

尽管他并不认识李弃,但不远处的二人他再熟悉不过,也就自然而然明白这是刚加入白条,准确说是刚加入十队的那三个新人了。

陆珂手下不多,但还是将几人围住,李弃已经退回了伙伴身旁,尽管这伙人没有带任何的武器,但少年依旧能够感受到,眼前的家伙,就连手下们,给予的压迫力都有十分的足。

陆珂双手叉腰,踱起步来,他的声调很高,刺得几人耳朵生疼,接下来的话倒像是说给整个街道两旁所有人听的。

“擅自触碰,迁移示众‘死鼠’之人当处以极刑,我说的没错吧?”

“没错!”手下异口同声道。

李弃面不改色,因为他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无故杀人,因而偿命,这是天经地义;有故杀人,便因情量罪;既未杀人害人,则不致死罪。而先前几人不过是因腹中饥饿而偷取粮食若干,怎判的上死罪,由是,他们故去的生命更应得到尊重,怎能高吊于城墙之上示以广众?

也许少年的镇静出乎了陆珂意料,再次意味深长地向李弃笑笑后,他将视线转向一同跟来的队员,眼神变得犀利起来。

“他们做了分外之事,是因为新来之人不懂规则,而你作为我们白条之人,不仅没有提前给新人讲清楚,还放任新人作出如此胆大之事,来,给我把他抓起来!”

一瞬间,两位手下在身后将队员紧紧架住,队员的额头已滚下汗珠,他心里自然清楚被带走将会发生什么,可被架住的两条胳膊既想用力又不敢用力,在他面前的可是三队队长,有权凭一个随意的借口就处理掉他,只需要别人犯一丁点错误,他就可以拿到那人的脑袋。

李弃要站出来对峙,却被一位手下硬生生推到墙边去,做事的“主犯”是他,不过陆珂此刻却与这位无辜的队员较上了劲,眼看着要被架走,紧急关头,笠站了出来。

她面带怒色地抬头直视陆珂,话语中的气势丝毫不落下风。

“喂,白及着急我们趁早赶去,你就这样耽误我们时间?要是因为你处理的这些碎事让老大生气,你还会遵循那虚无缥缈的规定,去施展你的权力吗?”

陆珂弯下腰,用那双闪着一丝狡黠的眼睛盯着女孩,笠颜色不改的镇静,让他微微眯起了眼睛。

他直起腰板,移出半个身子,并以轻轻鞠躬之态,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笠毫不犹豫地向外走去,李渊心领神会接着跟上,可队员依旧被架在那里,李弃作为事因的由起者怎会临阵逃脱,少年的脚步没有动,但在李渊走出包围的最后一刻,他一下子扯住李弃,硬生生将他拽了出来。

只不过,最先被放出的女孩并没有跟上兄弟两人离开的步伐,她停下脚步,向身后这群权力极大者们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语。

“如果参加宴会的人问为什么盘中的四喜丸子少了一个,我觉得‘有人把它供奉给了死去的老鼠’是一个不错的理由。”

笠并没有回头,远处的伙伴已经停下等她,女孩不慌不忙的向他们走去。

陆珂手下们面面相觑,被架住的队员也显得有些茫然,一时间绷紧的手臂放松下来,甚至有从两人紧锁住他的手中脱离出来的势态。

“把他放了。”陆珂脸色阴沉,低声说道。

架住队员的手下一时间不知所措,很难想象,一位年龄不大的女孩能拿白及威胁他们的队长,要知道,干涉走鼠之事死罪无疑,三队队长又是手握重权之人,赦免在他这里,可谓难得听到。

“没听见?”

队长的质问让手下顷刻间便松开了手,队员愣在原地,感受着手臂传来的疼痛感,他很难相信老天将马上要收回去的生命又送还给了他。

陆珂用充满杀气的眼光狠狠地瞪了队员一眼,然后自顾自地扬长而去。

手下们赶紧跟上了……

队员此刻已是惊出一身冷汗,这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令他有些发懵,可他不得不赶紧迈开因紧张而显得沉重的双腿,尽快从这里离去。

仅仅是转过几个街角,队员又重新见到了在这等着他的三人。

最兴奋的莫过于李弃,在毫无防备地被李渊扯走后,少年一直埋怨李渊不讲义气,不过好在笠的急中生智与临场发挥起了大作用,没有使得这一场本不应该存在的闹剧演变成悲剧。

“以后你就是我的偶像!”李弃向笠竖起大拇指,傻笑着说道,虽然这女人喜怒无常的,但关键时候可真没掉过链子。

笠自豪地叉起小腰,只不过来自笨蛋的夸奖,她觉得甚是可笑,“我可还没轮到一个蠢货评价我。”

“对,对,”李渊急忙附和,“刚开始我还觉得笠天真可爱,但应了那句俗话,叫‘人不可貌相’,没想到这么小的年纪有智有谋,关键是人家能认清事实,一下子就看出了你是个蠢货,你说是不是,啊,李弃?”

李渊一把搂住好兄弟的脖子,强有力的手臂掐得李弃生疼。

“去你妈的,你也聪明不到哪去!”李弃一边奋力挣脱李渊束缚,一边嘴碎道。

三人的斗嘴让紧张的气氛略微缓和些,不过这依然没能让受过惊吓的队员冷静下来,他煞白的脸只是浅浅地浮上一点血色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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