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辩知毫不在意:
“没关系,我相信真相会渗透在多重表象之中。”
“做点常识性的推理。”
“按照我们日常的习惯,备用钥匙都是单一的,而照片上的这串钥匙,既有案发当晚你开的那辆车的车钥匙,还有大门钥匙、保险柜钥匙……”
“好像都是些很重要的重要钥匙。”
“其他也就算了,戴维·史密斯先生,保险柜诶,和房屋大门的备用钥匙放在一起,是不是有点太不安全了?”
戴维·史密斯语塞。
眼前的这个辩方律师,说话太刻薄了!
见他毫无反驳之法,郑辩知自顾自地总结:
“至少从现在的证据来看,你回到家时的状况,是轻松的,因此把钥匙放在了平时习惯放的玄关挂钩处。”
“如果按你刚刚的描述,你进门的时候,门是打开的……那你压根不用掏出钥匙来开门。”
“而钥匙会挂在那里,只能证明,你回家时,门是关着的。”
“你用钥匙开了门,所以顺手放在那里。”
戴维·史密斯的心跳开始过速,他像被钉死在原地,只能够愣愣地看着郑辩知嘴巴开合,一点点地还原着那个晚上的部分真相。
郑辩知一锤定音:
“我合理怀疑你到家的时间,不是晚上十点,而是更早的时候。”
西奥多·亚当斯将视线投向陪审团。
他们或多或少都露出了思索的神情,显然将郑辩知巧舌如簧的论证全都听进去了。
他从心底里升起一种危机感,立即做出进攻:
“我反对,辩方律师的推测是没有依据的,他在试图诱导陪审团做出不合理的判断。”
法官不偏不倚:
“反对无效,这是根据现有证据进行的合理推断,是否采用要看陪审团自己的意见。”
郑辩知轻笑,无视西奥多·亚当斯,继续提问:
“你主张你和玛丽·史密斯的感情很好,是吗?”
戴维·史密斯不忘初心:
“是的,我对玛丽的爱毋庸置疑。”
郑辩知抛下一个诱饵问题:
“你们曾经有过孩子吗?”
戴维·史密斯原本干掉的眼泪又开始流下,他这回哭得更加伤心:
“有过,但是因为意外去世了。”
“我和妻子都很难过,她因为悲伤过度,也一直没有再怀孕,但我们的感情依旧很好。”
郑辩知不为所动:
“这个意外你觉得是谁的原因呢?”
此刻他在法庭上老练得显得冷酷,与刚刚为嫌疑人马尔科·罗西道歉的时候的样子完全不同。
西奥多·亚当斯怀疑这是讼棍的不择手段,以干扰证人的情绪,来影响陪审团对证人证言的采信。
他无法忍受:
“我反对,这个问题与本案没有任何关系。”
法官终于认可了他一次:
“同意反对,辩方律师,请注意你的言辞。”
戴维·史密斯却回答了他这个不合理的疑问:
“没关系的,我可以回答。”
“是因为一个谁都不愿意看到的意外,我和妻子都很悲伤。”
“但是正因为那次意外,我们相互扶持走出了阴霾,感情变得更紧密了,成为了彼此永远的家人。”
他们作为夫妻,共同经历人生中的坎坷,流露出来的纯粹感情,给所有人共鸣。
他们都淡化了对马尔科·罗西那番话的信任。
重新给予他更多的同情与尊重。
但是,郑辩知从不动摇。
他平静的眼睛给戴维·史密斯带来的心理压力,足以折磨得他往后余生都无法安睡:
“好的,法官先生,我没有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