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卡·科伦坡完全不理解的意思是什么:
“郑先生,您?”
约瑟夫·罗西抢先一步道:
“卢卡,郑先生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用意。”
郑辩知考虑到现实的问题。
美国的邮政系统有些时候非常高效,甚至能够帮苏联间谍运输快递,但犯起错来也同样让人惊掉下巴。
何况检察官还不一定会接受不知来由的包裹。
“直接把血衣邮寄过去,总有一道借由他人之手的流程,万一出现什么闪失,那就太可惜了。”
“我们一定要保证,在我们这边有一双眼睛,能够确认血衣的交付。”
“最原始的办法也最可靠,卢卡·科伦坡,就由你作为信使,去会一会西奥多·亚当斯。”
卢卡·科伦坡感到紧张,他是整个家族之中做最低等工作的纽扣人,经常帮助家庭成员清理犯罪现场,他的手上当然也有这几条人命。
这么直接的与司法系统中的人接触,也太挑战他的心理素质了。
郑辩知看穿了他的不安,他当然没有给西奥多·亚当斯送人头的想法:
“你需要进行一定的演技培训,但是我相信你做得到的,尽管时间很短。”
郑辩知掐住卢卡·科伦坡的下巴,仔细地数着他口中的龋齿。
1、2、3、4、10……
还掉了几颗,几处牙床突兀地裸露着。
卢卡·科伦坡的口腔护理习惯,肉眼可见地拉胯。
热爱糖油饮食,坚持酗酒,甚至还可能偷偷地接触违禁药品,总之,只要是对牙齿不好的事情,他是一件都不会少干。
哪怕郑辩知是个见过不少烂疮的医生,也忍不住为他的口腔健康状况皱眉头,再这样下去,年纪轻轻就一把年纪了。
美国以牙齿的健康整洁程度衡量一个人的阶级。
就凭卢卡·科伦坡笑着门牙都漏风的姿容,若是去扮演一个捡垃圾的乞丐,西奥多·亚当斯一时半会儿,也一定分不清楚他的成分。
在卢卡·科伦坡住进纽约富人区垃圾堆的第3天。
一张写有勒索信息的可口可乐宣传单,塞进了西奥多·亚当斯订阅报纸的邮筒。
【尊敬的检察官先生:
我有一件您一直都在寻找的衣服,《纽约太阳报》将它的样子描述的很详细,我想您一见到它,就会愿意掏出数百美元购买。
如果您有足够的诚意,请独自一人带上钱,在今天晚上到纽约东部的垃圾站,与我进行交易。
——来自一位善良的失败者】
西奥多·亚当斯在看到这封匿名信的瞬间,就反应过来这个匿名者所指的,正是马尔科·罗西案件中最关键的证据,他苦苦寻求的血衣。
这封信很像一个陷阱。
组成它的所有单词,都是用废旧报纸剪切拼贴的,还隐隐发出一丝难闻的臭味。
西奥多·亚当斯多年的经验告诉他,也许这些纸片的粘合物,并不是什么干净的东西。
纽约垃圾站的确是一个很好的交易地点,一到了晚上人迹罕至,如果在其中犯下一些罪孽,重重叠叠的垃圾山就是最好的掩护,没有目击证人,难以留下证据。
可是,西奥多·亚当斯完全无法抵抗实现正义的诱惑。
他揣上一把隐秘的小型手枪,决意不告诉任何人,独自驱车前往,与写这封信的人会一会面。
若是对方真有恶意,第一个死去的人,一定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