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洞天到底是罕有,具体是什么样,他也没谱。
只是不知道效果如何,得找人试试。
找谁呢?
陈观挠挠头,想来想去在北俱芦洲也只认识官远艳一个人。
至于老先生,自然不在他的考虑之中。
山顶草屋。
一个人影站在门外,手扶着腰间佩剑,面色阴沉。
混蛋,说是去山腰一趟,很快便会回来。
结果她等到天黑,依然见不到人影。
这么快便分不清东南西北,等会非得敲打敲打他。
想到这,官远艳轻啐一口,心里将陈观骂了个底朝天。
忽然,她瞧见山腰处出现了一个黑点,正在逐渐放大。
等黑点越来越近,她这才看清。
来人正是陈观。
官远艳小脸一垮,走上去便是一个爆栗。
“官前辈,对不起。”
自知理亏的陈观捂着头蹲在地上,小声开口。
见少年抱头求饶,官远艳手臂环胸,哼哼两声,感觉浑身舒坦。
你小子我还收拾不了了?
不过,不够。
“刚刚练剑有了进展,起来陪我练练。”
“…我只是筑基第二境。”
“别怕,这个镯子会把我实力控制在筑基第二境,和你一样。”
官远艳抬起左手,扬了扬手腕处的玉镯,笑呵呵朝着陈观说道。
只是这笑容,陈观怎么看怎么邪乎。
空地上,两个人各怀心思。
官远艳想敲打陈观,而陈观想拿官远艳当磨刀石,试试剑气洞天。
只是此时场面却有些奇怪。
空地上,揣着主意的官远艳看向对面的少年,眼神疑惑,将剑反手背在身后。
因为对面的少年不仅没有取出那柄飞剑,以最强姿态来应战,反而随意在树上折下一根枝丫。
“喂,你在干嘛?”
陈观听见官远艳喊他,回过头露出一个纯真笑容,咧嘴笑道:“切磋切磋,不要伤了和气。”
若是不压制境界交手,给他一百个胆,也不敢正面迎战官远艳,但现在有了机会,自然是要试试。
官远艳听见这话,眼角一抽。
她本没打算下重手,只是给个教训,却没想到陈观如此轻敌,话里竟然还要让让自己。
作为玉瓶山的弟子,何时有人敢这般轻视她。
“竖子看剑!”
官远艳面色阴沉,脚下用力一蹬,飞身而出。
她要好好敲打敲打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陈观只觉眼前一花,原本站在对面的白衣女子蓦地冲天而起,转瞬到了近前。
剑势逼人,一股狂风卷地而起。
陈观瞳孔中,长剑剑尖越来越大。
他却好像不着急一般,依旧站在原地。
既然同为筑基二境,那他可不怕了。
“定!”
陈观心中默念。
[言出法随]。
白衣女子疾驰的身形蓦地一顿。
官远艳目露惊疑,没能明白发生何事。
只是下一刻,一根树枝就停在了她的喉前两寸。
快、准、狠。
官远艳低头看向树枝,神色呆滞,似乎不敢置信。
她不是不会神通法术,只是现在境界降到筑基二境,全身气机被封锁大半,便是最简单的术法也使不出来。
而眼前的陈观仅仅筑基二境,却能使用神通!
“再来。”
官远艳退回去,银牙紧咬。
她并不服气。
下一刻,却见一道银光袭来。
陈观动了。
抬手一剑刺出,快如惊雷。
官远艳美眸一凝,想要侧身避闪,可面对的仿佛不是树枝,而是一柄锋芒毕露的宝剑。
只是一瞬,刚迈出脚步的她便再次停住,整个人如遭雷击。
官远艳抬眼望去,周遭数不清的剑气冲天,形成一个牢狱,将她团团围住。
剑气漫天呼啸,刮在她脸上隐隐作痛。
“官前辈,承让了。”
空地上,少年平静的嗓音响起。
声音不大,却格外清晰。
听见这话,官远艳呆愣原地,像是被抽去了主心骨,手上一松,长剑滑落在了脚边。
她低下头,看着脚尖,眉眼满是低落。
她输了。
陈观语气平淡,只是讲述事实般,但听在官远艳耳中却很不是滋味。
这个来自东胜神洲偏僻小国的少年边卒,只两招就败了她两次。
明明她才是玉瓶山的天才剑修。
抬头看见少年露出的真诚笑容,官远艳微微楞神。
日头已经看不见了,落到山坡背面。
院子里空落落的,老先生躺在一把木椅上,闭着眼,对着空气冷淡道:“回去。”
话音刚落,远处山峰寺庙里的僧人神色各异,对视一眼,又默默退回到了檐角的阴影里。
院子外,一只麻雀落在树上,撒下嘴里一大团虫儿,窠巢里叽叽喳喳七八只雏鸟一齐仰头抢食。
这次,最外边的瘦小雀儿吃得最多、最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