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令狐惊和这人很早便认识了，不过关系嘛，似乎并不怎么样。

陈观同样有注意到青年话中那个‘还’字，搭配上这弯酸的语气，一切都是那么顺理成章。

不仅周围跟着十几个侍卫，这个男人年纪不大，还穿着四爪蟒袍，看起来是宫里边的某位王爷啊。

让石龙退下后，陈观看着眼前青年微微眯着眼，既然没有见面就大打出手，那么后面大概也只是放放嘴炮，只是不知道今天会以怎样的结局收尾。

“公子，我在这儿。”

从早上开始，便被抓在庙里押着的石虎，见到公子终于来了，一下子情绪上涌，一个大男人眼角竟然微微湿润。

“没事了，我来了。”

陈观走上前，拍了拍石虎的肩膀。

这两天相处下来，他对这个脑袋不太灵光的青铜境武夫印象还是不错的。

“你让我来，我也来了，说说是什么事吧。”

陈观看着蟒袍青年，平静问道。

蟒袍青年没说话，努嘴示意石虎。

石虎见状，看看公子，又看看哥哥石龙，低着脑袋缓缓开口：“今日本是陪彩云姑娘回家，一切都是顺顺利利的。

只是等我见到彩云家中父母时，这才想起来要带礼品，于是立马去了街上。

谁知道遇到了一个独眼龙在光天化日之下打死了两个商贩，我向着旁边的乡亲询问后才知道，这独眼龙借着给贵人采购的名头，压榨做老实买卖的街上小贩，小贩气不过，只是反问了一句，便被当街打死了。

按照大隋律法，若是情况紧急、证据确凿，这等丧心病狂的恶徒可以当街斩首，看见那独眼龙恶心的脸，我气不过趁他离去时冲上去打死了他。

谁知道那独眼龙背后有人，正是眼前的唐王殿下。”

说的过程中，石虎一直在偷瞄公子的面色如何。

等到最后也没见公子生气，他这才放下心来说完。

“没等京城衙门调查，也没有人证物证就出手，这不合规矩吧。”

唐王狐狸眼微眯，像是一条毒蛇看向陈观。

石虎反驳道：“大隋律法中有过记载，只要有足够多的人为我作证，我便没有坏了规矩，我这是行善。”

“既然你口口声声说那人是恶徒，谁能作证，当时我们可是问了在场所有百姓的啊。”

唐王转过头，眸光幽幽，吓得石虎脚步不由退后。

“我...我是在行善”

面对这句质问，石虎支支吾吾说不出话，一下子眼睛的光暗淡下来。

是啊，事后没有人替他作证，一个也没有。

明明他是在为民除害，可是当独眼龙死后，见没人站出来替他声张，心中滚烫了二十几年的热血顿时凉透。

这一刻，石虎心中说不出的滋味，这让他又一次想起了小时候被其他大孩子欺负的场景，眼眶瞬间红了。

唐王呵呵一笑：“你说你是行善，独眼龙在作恶，这都是一面之词。

他出手殴打时你没有出手阻止，他出手杀人时你同样没有阻止，衙门你也未曾禀告，何来行善一说。

同样的，等到事情尘埃落定，那人走在街上却被你出手杀死，在场所有人都说你和他无冤无仇，倒向你的人证物证一样没有，我看你是在作恶吧。”

听见这话，石虎愣在原地，一时间脑袋轰鸣，却是不知道怎么办了。

他现在觉得自己很委屈，觉得唐王在胡说，可是好像每一句又都有点道理。

“就算他不是行善，但也绝非作恶，这是惩恶。”

一道温润的声音平静响起，石虎猛地转头看去，他听清了，听清了这是小公子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