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人话。”来客听不懂贪狼的自嘲,厉声喊道。
贪狼叫玄蛇回去,换回道士做派回道:“施主误会了,贫道是来此处解怨的。”
“解怨?烧别人家屋子只能跟人积怨吧?”来客将竹棒收回,一袭红衣在熊熊火焰中格外耀眼。
“其实是屋主前几日伤了贫道门下的家眷,今日同屋宇化为齑粉,应了天命而已。”墨归尘“满有道理”地解释道。
“原来你是寻仇的。”墨归尘的话明显激起了来客的怒火,呵斥道:“即使你有理,也不该杀人纵火,目无王法。”
“可惜贫道不遵王法,只行天道。尘心不解,必遭魔障,甚怜!”
“死道士,少拿妖言诓我。”来客再次举起竹棒,冲对方道:“实话告诉你,屋主沈大哥是我郎希的结义兄长,待我有恩,今被你设计害死,法理难容。”
“如此说,施主欲擒贫道见官?”
“是又怎样?你若真是道人,该知晓何为因果报应,不思善德化解,反容恶行绝怨,不谙事理,实在可恼!废话少讲,速速与我进城自首,许你轻罪,不至惨痛收场。”
“说得很合理,看来‘有机可乘’呢。”墨归尘自言一句,又向称为郎希的女侠道:“若是贫道不依你当如何?”
“不依......”郎希紧握竹棒,硬气说道:“那我只好动手了。”
“正好领教,请吧。”墨归尘说罢,双手于虚空间擦拭一番,现出两柄利剑,各执一把在手,锋刃如同光电闪烁,等待郎希出手。
“嘁,可恨,待我与你见个高低。”郎希执棒打来,墨归尘仗剑挡下,相交数合,只见男仙低眉降剑准,女侠抬眸抄棒甸,一个轻移道步耍手段,一个力动凡招显心焦,胜负未分。
郎希不愿纠缠下去,虚晃一招抵开贪狼,纵身回撤跳入火中,展开棒子往里一打,叫道:“阿贵出来。”
寻声望去,见火场垓心聚出一物,形似猢狲大小,将周遭之火尽数收于一身,跳到女侠肩头问道:“喊我作甚?”
“帮我收拾他。”郎希提棒直指贪狼。
“他?”小猴子两眼一呆,回过神问道:“你认真的?”
“这还有假?”郎希催促道,“你难道不愿意?”
“我倒认为他不愿意。”小猴子又对方喊道:“你们还打吗?”
“那是自然,敬请赐教。”墨归尘看向小猴子,面露玩味嬉笑起来,仿佛另有打算。
小猴子又看看郎希,一脸坚定,写满誓不罢休之样,无奈道:“好吧,得罪了,事后可别抱怨。”
说完窜到郎希头顶,化作一团真气汇入泥丸宫,少时郎希身上泛出火光,棒子也在冒火,形如烧火棍,渐渐通体自燃,目喷业火,口吐灼气,犹如罗刹般骇人,喊道:“再不悔改就没机会了,你想清楚了。”
“再清楚不过了,尽管放马过来。”墨归尘继续以笑面应敌,不见丝毫畏惧。
“看招。”火女提棒打来,墨归尘亮剑抵挡,又战数合,这一个气冲牛斗火速飞,干戈动上恶念发,那一个气定神闲云步洄,计谋示下本意达,二人虽不曾立生死决,也是无利消恨功。
墨归尘见机可循,纵身一跃,站到树上,火女扑空,正翘首时,见到他左手执剑举天,道:“雷招。”瞬时一道惊雷降下,直冲火女,火女连忙挡下,紧着震出丈远,隐隐心有躁动,把手中棒舞动起来,两端的火焰如同箭矢般射向墨归尘。
实在有趣。
墨归尘双目幽深,心中赞叹对手的本事,又将右手剑迎上道:“云起。”漫出延延云雾掩身,火星撩拨开云雾时墨归尘早已消失无踪。
“别藏头露尾的,出来迎战。”火女指天大喊。
“贫道在此。”说话间墨归尘现于火女身侧,趁机使剑柄朝面门打去,火女一时慌神,躲闪不及,中招倒地。墨归尘收回双剑静观,火气还在郎希全身蔓延却不见损其分毫,欣慰非常,又望着“擂台”,施法引水浇灭周边火苗,等其苏醒。
半响郎希撑地起身,道:“果然功夫了得,可惜你最后作暗手胜我,不能服人,况你还有人命官司,我也不能放你。”说着又把棒子冲向墨归尘,展开架势道:“再决一场。”
“贫道赞成。不过~~”墨归尘细细打量起郎希,又道:“按方才的较量,你我都有后手未显,但我清楚你的‘底细’,你未必清楚我的,天时不于你吉运,当真还要来?”
“我才不信什么天时,性命但抛还得,绝地亦可逢生,你若尚有慈悲心肠,也不愿再动兵刃,赶紧束手就缚,任官员接案定罪,我自不会再追究沈大哥枉死之事,你也免遭酷刑加身,如何?”
“好想法。”墨归尘鼓掌答道,“不得不说在凡人里你算理智的,其实说来说去,你不过是想报义兄之仇解恨而已。若贫道告诉你他本人并不记恨此事,你可愿意收手,与贫道化解干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