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向的,你要干什么?”
向问天嘿嘿一笑,背着手走了过去。
老蔡握刀的手抖个不停,刀尖都快拖到地上了,根本不敢对向问天动手。
“你没胆子动刀,扔了吧。”
向问天一脚将刀踢飞,怼到老蔡脸跟前,盯着他的眼睛低声恐吓。
“给你两天时间,把这两年吃我的都给我吐出来,该我的全都还给我!”
说着,向问天朝老蔡的老婆孩子挥了挥手,挤出一个后世影视剧里常见的反派笑脸,然而再次凑到老蔡耳朵边,轻轻拍打着老蔡已经僵硬的脸颊。
“你也不想家里人出事对吧,那就乖乖地把钱拿出来,别逼我动手!”
说完,向问天转身离去,走到院门口时才想起来,扭头又看向老蔡。
“你班头的位子已经是我的了,以后见面记得叫我向班头。”
老蔡再也坚持不住,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向问天哈哈大笑,不再理会老蔡的绝望,扬长而去。
……
从早上一直折腾到下午,向问天懒得再回衙门,干脆回家。
在回到自家所在的坊间路口,经过这片最大的酒楼时,酒楼掌柜笑吟吟地站在门口朝向问天拱手作揖。
“向爷,听说你在城外斩杀了一头鱼妖,下人特意备了桌酒席,还请赏光!”
“多谢,多谢!”
这就是绵延了数千年,独属于咱们的人情世故!
对于酒楼掌柜表达出的善意,向问天当然不会推辞,笑着迎上前和酒楼掌柜寒暄致谢,然后客气地推让了两次,就让伙计把酒菜送回家里。
走进自家巷子时,左邻右舍全都出来了,个个脸上带着笑,说话也都十分客气,甚至还有几个提了礼物。
根据前身的记忆,这几个拿礼物的,早些年或多或少都欺负过自家,好在不是太过分,面子上过得去就算了。
倒也不能怪这些人欺软怕硬,平民百姓活得都不容易,平时贪个小便宜啥的很正常,遇到惹不起的人陪个笑脸说几句好话,也无可厚非。
人嘛,谁还没个低三下四的时候?
向问天一见这么多人,干脆让酒楼伙计再多送一副席面,又让巷子口的食铺送来几笼蒸饼,直接在院子里开席,算是答谢这么多年来邻里间的情意。
这顿饭吃得十分热闹,直到天黑时分才尽欢而散。
等到一切收拾停当,老太太一把将向问天拉到跟前,上下左右打量了老半天才松了口气。
“小兔崽子,你把老娘的话都忘了是吧?”
“昂?”
“昂个屁!”老太太揪着向问天的耳朵使劲一拧,“跟你说过多少遍,别逞能别逞能,你居然敢去杀妖,不想活了是吗?”
“哎呦,疼,疼,娘快撒手!”
“你知道疼了?”老太太说着说着眼泪就出来了,“一个月二两银子都不到,你玩儿什么命啊?”
老太太一边哭一边用力拍打向问天的胳膊:“你难道忘了,你爹就是这么没的……”
“娘,我这不是没事嘛,”老太太这么一哭,向问天的心也软了,陪着笑不住劝慰,“我向您保证,以后绝不干傻事,这总行了吧。”
老太太将向问天搂在怀里,边哭边念叨,絮絮叨叨说了好半天,才在向问天的安慰中沉沉睡去。
将老太太抱回房间,盖好被子,耳边犹自回响着含糊不清的叮咛,向问天心中暗叹,日后这担惊受怕肯定是少不了的。
恍惚间,记忆中的母亲形象,和眼前这个老太太已经完全合二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