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天成疾步赶往神识内科,等候他的是副主任项建新,同样身兼副主任医师之职。“快,遇到了一批棘手的家属,赵主任此刻正在竭力应对。”
走进监控病房,邹医生已开始忙碌准备。
病人不仅遭受脑浆外溢之患,头部皮肤更有多处严重挫伤。邹医生正慌忙处理出血情况,试图止住血液流淌。
头部肌肤脉络错综复杂,作为内修医师的他,除了简单的包扎止血,想要采取结扎法处置,的确显得力不从心。
“交给我来吧。”
项天成自信满满,之前已经历过一次此类情况,第二回已是驾轻就熟。
他以碘酒净手,接过了邹医生手中的手术器具,开始着手清理破损之躯…
重伤跌落,恐怕连灵骨都已出现裂痕,他尚未来得及观瞧灵识探测的结果。
更为棘手的是,此刻受伤的位置恰恰是要进行元神穿刺的关键穴位,如此污秽不堪的伤口,自是决不能用来作为穿刺入口。
这是修行界的常识,亦是那些宗师级别的无菌施术者本能的警觉,断然不可从此处着手。
伤口之中充斥着泥沙,且混杂着恶臭的黑泥。若不慎令其中的阳气菌与阴气菌渗入元神之内,其引发的感染必将致命。
此事切不可操之过急,需仔细清理每一粒污泥,不容有任何遗漏。
然而,时间紧迫,病人脑中丹田出血的情况本就危机重重,邹医师已备妥了凝魂除颤器。
此时主持这场生死救援的是项建新,二人首度联手应对。
赵一霖则在安抚家属。这群家属情绪恶劣,似乎暗藏修为不高却惹是生非的医道修行者,他们吵嚷着要求医院确保病人安全,否则便要移至别家疗养院。
依道理讲,既然家属提出了此类要求,赵一霖本应答应他们转院才是。
然而,良知却不容他坐视不管!身为一名修炼一生的医者,他见识过无数风风雨雨,无法眼睁睁看着生命逝去而不施援手。
转院,病人必死无疑。即便转移到最近的仙灵省府医院,也需耗费半个时辰上下,加上两端辗转的时间,总计至少一个多时辰。况且病人此刻状况危殆,如何经得起一路颠簸搬运的风险?
因此,赵一霖选择留下,尝试说服家属。
然而,家属们的敌意十分强烈,仿佛不救活病人,便要摧毁这座医馆。
赵一霖尽管愤怒,却仍竭力保持克制。毕竟,他是医疗从业者,而家属们只是寻常百姓,对医道并无深入了解。
此时,在监护室内,项天成恰好在最后关头完成了缝合封印,病人忽然气息停滞,心跳骤停。
邹医师立刻飞身向前,手中重宝般的一枚法器瞬间祭出,“嘭!”一声闷响,患者心跳恢复如初。
“破妄散、镇魔丹、润魄液、提神露……”项建新毫不犹豫地口头下达了一系列紧急治疗指令。
生死攸关之际,哪还有工夫正规书写医嘱?每一刻都是决定存亡的关键。
护士迅速复述了一遍指令,早已准备好的各类灵药法宝瞬息间便完成了所有医嘱执行,仅耗时一分钟有余。
这便是训练有素的体现。凡未能达到此等水准者,皆无缘踏入这监护室的大门。
当然,能够在这监护室内坚守三年以上的护士,可谓世间罕见的女中豪杰,坚韧无比。
而项天成只能在一旁观摩,对于救治病人之事几乎一无所知,于这方面的真实实力几乎等于零。
故此,他只能作壁上观,看个热闹。
“可以开始穿刺了。”项建新对项天成的穿刺技法始终抱有一丝疑虑,虽听闻其技艺超群,但却未曾亲睹,他不由得又追问了一句,“你真的行吗?”
“不敢确定。”项天成答道。
“不敢确定?”项建新的心顿时往下沉去。
“你们别信他!”邹医师大声反驳道,“这家伙最擅长伪装,其实他会的东西多了去了。”
项建新仍然心存疑窦。一个实习生竟然号称样样精通,那还实习个什么呢?
口中只轻轻道出一句:“是吗?”
项天成并非刻意炫耀,眼前的这位病患令他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审视着手中的灵晶影像,他对下针的精确位置犹疑不定。
尽管项天成在观览过灵晶影像后,能构建起一幅生动的四维元灵图景,然而除却显眼的血煞团与主要经络外,他无法辨识其中错综复杂的组织与脉络纹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