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仙子离去后,项天玄忽然感到了一种莫名的失落。
这十日内,他每日按时为她施针调理,并以秘法助其修炼心神,如今骤然间少了这一桩事,竟让他略感空落。
更有那一位,项天玄仅一面之缘,却似有一抹挥之不去的幻影萦绕心头。
为何会有此情愫?
拨通她的传音玉简?
不,此举并无道理。
他手中紧握着朱璃交给他的那枚已然褶皱不堪的传音玉简,思绪纷飞。
罢了,这并非一见钟情之情愫。
再者,我不过是一介凡俗子弟,何须强求与那些修真世家搭上线呢?
更何况,一个连父母都未曾有过的人,又怎能妄想与豪门结缘?实在是痴心妄想了。
修行界之中,联姻之事往往是充满了规矩与讲究,外在的英姿飒爽、才情出众还不够,背后还需将对方家族自三世以来的因果孽缘探寻得明明白白,无论是哪家祖上有修炼紊乱导致的精神异常,或是体质异味影响修炼之辈,抑或是曾经沾染过凡尘琐事者,均需查得清楚透彻。
即便有些隐秘查探不到,那么此人亦会被毫不犹豫地剔除出联姻的候选人单子。毕竟,在这片修炼盛行的世界里,除非女子相貌过于不堪入目,否则那联姻的候选名录往往会冗长至极。
项天成虽然深谙此道,但他却对此中一名女子心存好感。提及婚约一事,他内心难免滋生一丝郁结,原来谢敏早已为他定下一桩幼时盟约,对象竟是一位面庞巨大且修炼资质低下的女子。他觉得此举如同嘲讽一般,不禁质问谢敏为何如此戏弄于他,而谢敏则回应道,并非出自她的决定,而是他的命数使然。
然而项天成不信天命,坚信一句古训:吾命由我不由天!
正思量间,忽听得有人叫唤。
“项天成,灵医堂一组的弟子即将前来学习,劳烦你过去给他们演示一番体魄诊察之法。”阿玲手持病例卷宗走进来。
“明白了,他们是属于灵医药系的?”项天成问道。
“正是,属于灵医药系。”阿玲答道。
话音刚落,走廊上便聚集了十几个探头探脑的好奇弟子,一行人目光闪烁,满眼期待。
“随我来。”项天成走出办公室,只见他佩戴的名牌标明着实习弟子的身份。
“跟一个实习生学?”有人发现了这一点,言语间满是疑惑,但他们却又带着嬉笑跟随他进入了病房。
此刻病床上躺着一位新近收治的患者。
“今日由我亲自为你们展示问诊及体魄诊察之全过程,请各位务必做好笔记。”项天成开口道。
“啊?不会吧?”
“你不过是一名实习生而已!”
“诊断学你还记得多少?”
“难道安泰仙院对我们灵医堂弟子有所偏见不成?”……
众人议论纷纷,问题犀利无比。
待众人喧闹一时之后,项天成挥手示意安静:“诸位所言我都已悉知,无需重复。你们的疑虑集中在一点,即我身为实习弟子,你们的怀疑并无不当。对此我不多做解释,既然医院安排了此事,那就执行便是。不愿听讲或观看者,尽可自行离去。”
经此一番话,顿时令实习弟子们鸦雀无声。
项天成随后开始询问病史,口吻娴熟流畅,详细询问主诉、现病史、既往修炼史、修炼异敏史以及家族修炼传承。接着,他又进行了全面的体魄诊察。
“原本儿科有着特定的诊察规范,但由于今日是以教学示例为目的,所以我打算进行全面的体魄诊察,如有谬误之处,还请各位指出,届时我自当退场。”项天成言毕,便开始了细致入微的体魄诊察。
实习弟子们看着这一幕,惊讶不已,心中暗道:“此般精湛的体魄诊察手法,简直如教科书般的示范,若非十载苦修,哪能至此境地!”
项天成完成体魄诊察后,逐一报告了阳性与阴性体征,众弟子也都一一记下。
这时,一名弟子忍不住问道:“这位……前辈,您是哪一所仙府的实习弟子呢?”
“清江大学仙医学院。”项天成淡然回道。“怎么,称我一声前辈就这么勉强吗?莫非在修为上你们以为比你们的导师还要高强?”
"这……并非此意,你们所见之规范演示,让我们深感敬佩。" 项天成淡然一笑,“仅一套灵体诊察便让你们信服?这些时日里,督脉穿刺,无尘施术,以及灵脉活检,甚至还有疗伤缝元,皆由我亲自传授于你们。用心学习,定不会让尔等失望!”
项天成离去之后,留下一片寂静与敬畏。
一群弟子纷纷腹诽:
清江仙道学院又有何傲人之处?
难道仅仅是一套灵躯探查,便值得如此夸耀?
督脉穿刺之术,倘若你能一击即中,我便俯首称臣。
疗伤缝元之法,若非你面对鲜血而不晕厥,我愿以身作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