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娘子瞧着两人嬉闹,捂着嘴偷乐道:“二位感情好啊。”
听到这话,赫连故池立马放开沈南初的手坐好,嘴里嘟囔着:“哪里好了,没看出来老子想弄死他吗?”
沈南初也不恼,对着王娘子轻笑道:“我家娘子平日里就是这般泼辣,王娘子见笑了。”
“喂,你说什么呢!”赫连故池脸涨得通红。
“哈哈哈……公子真会说笑,想来只有关系密切的人才会开这种玩笑话吧。”王娘子笑得合不拢嘴。
雅间内欢声笑语,菜也上齐了。
面对这一桌美味佳肴,赫连故池也懒得和某人计较,自顾自地吃起来,“可算让我尝到这远近闻名的水煮鱼片了,确实美味,没白跑出来!”
“这么说,你是为了吃的才弄成这副鬼样子?”沈南初问。
赫连故池白了他一眼,不满道:“还不都是因为你,上次在皇……啊在大街上我爹拿着板子追着我打,你忘了么,也就是那次,非让我在家面壁思过,不准出去!”
快说出皇宫时,立马改了口,他们的身份自是不能随意暴露,就算王娘子是个实在人,酒楼里其他人可不是,隔墙有耳。
“我呢,又早就垂涎这酒楼的水煮鱼片许久了,只好想出这个法子出来。”说着还得瑟地用筷子冲着沈南初比划一番,“若是扮成小厮很快就被认出来了,我还不如这样……”
话罢,赫连故池挑着眉,媚态横生,刻意地撩了撩耳畔的发丝,露出精致好看的耳坠。
还在进食的沈南初瞅着旁边人这副模样,很难不被呛了一嘴,他抬眸与之对视,恰好这时门外路过两三人,赫连故池嘴角微不可察地翘起一个弧度,倾斜着身子往沈南初怀里倒去,迷蒙地看着眼前的人,“夫君,人家好像喝醉了~”
“噗嗤——”王娘子刚饮入口中的酒水,毫不犹豫地喷了出来,正好溅到赫连故池脸上。
赫连故池傻了,沈南初却是忍俊不禁。
“哎呦,对不住啊公子,实在是你说的……”王娘子赶忙抽出手帕上前要为他擦拭,沈南初笑着接过手帕,道:“我来吧。”
随即搂紧怀中人的腰,伸手为他轻轻拭去面上的水渍,赫连故池抬起眼睫,漆黑的双眼直直地盯着他。
沈南初的指尖无意触碰到他的双唇,恍惚间,赫连故池微张着唇抿了一下他的手指,惹得身前的人顿了顿。
王娘子识趣地离开了雅间,并带上门。
反应过来的赫连故池立即垂下眼睑,脸色肉眼可见地变红,欲要起身离开,却被沈南初搂得更紧了。
“别动。”沈南初压着声,心头滚烫,呼吸微微一颤,不自觉地想要再靠近些。
两人视线猛然相撞,沈南初喉头滚动,下一秒他俯身下去,赫连故池心脏骤停,脑子里只余一片空白,身体却诚实地靠他更近,本能的闭上双眼。
透过屋内的烛光看去,是两个交相辉映的身形若隐若现,他们仿佛要将对方融进骨血,缠绵悱恻。
良久,彼此不舍地分开,赫连故池眸色朦胧,喘着气道:“没想到高高在上的镇远侯居然对我存着这种心思。”
“我看娘子也未反抗啊。”沈南初呼吸灼热,又要上前却被挡了回去。
“轻浮。”赫连故池道。
“是为夫孟浪了。”沈南初将人的衣衫整好,舀了勺鱼汤就往他的嘴里送,“再不吃都凉了。”
赫连故池饮下鱼汤,含着勺子不放,冲着沈南初轻挑眉眼,眼神示意口中的勺,腰身往后撤了下,褪下鞋袜,抬脚轻轻蹭着沈南初的胸膛。
沈南初呼吸急促,猛地抓住那为非作歹的裸足,将人顺势拽了回来,拿走他嘴里的汤勺,欺身而上。
雅间外的脚步声不停,还有谈笑声。
“诶,你们方才有没有瞧见,镇远侯搂着一名女子,好生亲密!”
“瞧见了瞧见了,也不知是哪家闺秀,真是羡煞本姑娘了。”
“先前还在传镇远侯不近女色,果然都是骗人的。”
“可不是嘛,你看他们雅间房门紧闭,指不定在里头一夜春宵呢!”
“……”
外边皆是说着沈南初的风流,赫连故池耳尖,也听了个大概,笑着道:“沈大人要身败名裂了。”
“无妨,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沈南初起身,也不顾地上躺着的赫连故池,转身离开。
“喂,你就这么走了?”赫连故池气不打一处,怎么就这样走了呢!
“再不走,你爹就要上门来了。”沈南初好心提醒道。
一听到老爹,赫连故池连忙跳起身,抖动衣摆,突然想到了什么,慌张道:“这个点了,老爹肯定发现我不在府里,不行,我得换身衣裳去!”
沈南初好整以暇地看着手忙脚乱的人,“去哪换啊?门外都是人,我这一开门,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呢!”
呵,想坑老子,门都没有。
赫连故池不理会他的讥诮,自顾自地走去后边的窗口去,转头嗤笑道:“你,就从大门出,我,从这走,那明日头条说的都是你,和本少爷无关,再见!”说罢,撩起裙摆,飞身一跃,消失在沈南初的视线中。
溜得真快……
沈南初无奈地摇头,打开房门,神色也忍不住严峻起来。
门外的看客瞧见他从里头出来,不约而同地散去,交谈声也小了些。
唤了小二清点账单,付了银两就走。
他离开后,那些嘴碎的人又讨论起来。
“咦,奇怪了,不是说有美娇娘在侧吗,怎么的就他一人出来?”
“铁定是趁我们不注意,早之前就离开了,哪能同沈侯一块出来啊。”
“说的也是,这毕竟还未过门,不敢抛头露面。”
就这样,一夜之间,便四处流传着镇远侯沈南初于酒楼与佳人春宵一刻。
一传十,十传百,闹得全京城人尽皆知,都道沈南初的风流,这些话也自然传到了皇帝的耳中。
萧晏批着奏折,“你说,沈卿会是这种人?”
侍候皇帝磨墨的内官冷不丁地被这么一问,显得不知所措,颤巍巍道:“传言半真半假,镇远侯是怎样的人,陛下最是了解的。”
了解?真的了解吗?只记得六七岁那会,被其他皇子欺负的时候,是沈南初挺身而出,当时的他,明明也和同朕那般瘦小,护在朕身前,又显得那样高大。
那个时候,是他让朕觉着自己也是尊贵的皇子,于是硬是拉着他做朕的侍读。
我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