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远侯府,沈南初一下车便快步往书房行去,推开房门,便看见无言捧着一块白玉呈上。
“大人,这是从毛勒身上拿回来的白虎玉。”
沈南初接过玉佩,眼底透着不易察觉的喜悦:“找到这一块,另外三块应该也不远了。”
“不错,原本是想将毛勒带回来审讯,但路途遥远,又怕引人注目,便拜托知为将军将它捎了过来。”无言拱手道。
随后又补充说道:“而且,毛勒也不是他的本名,此人混迹江湖,是个武痴,寻求四方玉不过是为了得到传说中那把四象剑以及武林秘籍。”
沈南初讪笑:“这些传闻不过是骗骗傻子罢了,真有什么绝世宝剑,还会把这消息轻易透露出来吗?”
“大人明鉴,属下也派人去查了一下此事,发现此传闻是在十五年前骊宫事变后,慢慢兴起的流言。”
沈南初神色微顿,握着的白玉紧了紧。
看来是有人刻意将不实的消息传出,引江湖哪怕是朝廷也要去一探究竟传闻是否实属,恐怕里头藏着宝剑只是个幌子。
“务必要找寻其他三玉的下落。”沈南初命令道,“还有,切记不要打草惊蛇,万不能让天机阁和陛下知道。”
无言有些不解:“天机阁现下不是掌握在大人您手中吗,为何……”
“慎言,那是陛下的天机阁,我不过是虚担此名罢了,而且,里头吃里扒外的我还没算账呢。”沈南初说到最后特意咬重字音,眼眸森冷。
无言了然:“诺。”
月色如水,将树木的黑影投射在地上,那一闪而过的黑影显得格外清晰,霎时,枝头摇曳,风簌簌作响。
黑暗中传来清晰的拳打之声,半晌,沈南初单手捏住那人的肩头,一记记沉闷的拳响落在他的身上。
那人有些招架不住,踉跄后退,直至撞向身后的树木,跌坐在地,他捂着胸口,抬头看清来人,顿时面露惊愕:“统……统领!”
沈南初负手而立,神色冷然:“你还知道我是天机阁的统领。”
还未等他开口回应,沈南初嗤笑道:“陆千越,梁王究竟许了你什么好处,竟为他卖命?”
陆千越满脸惊慌,身体微微颤动:“大人,在说什么……梁王?梁王不是至今下落不明吗?”
沈南初冷哼一声:“你如此心虚,不是心里有鬼?”
“你是忘了当初我回天机阁时说的那些话吗,嗯?”沈南初俯身,居高临下地挑起他的下颌,眼眸森然地与他对视。
陆千越被迫仰望着他,眼神闪躲:“大人说的,属下……属下怎敢忘。”他的手悄悄地从身后小心翼翼地抽出利器,趁着说话的功夫分散沈南初的心神,“只是,属下也有自己的选择……”
沈南初余光扫过他的小动作,唇角微扬,欲要开口,陆千越猛地抽出刀尖朝着身前的人刺去。
沈南初侧身一躲,眼疾手快地抓住他的手腕,向后一翻,只听得咯吱作响,陆千越惨叫的声音在林间回荡。
“你就是想借梁王之手除掉我,好让自己顺利坐上统领的位置,是不是?”沈南初淡淡道。
陆千越梗着脖子,面色痛苦,强忍着手臂上的不适,哑着声笑道:“大人丰功伟绩,区区一个统领之位算的了什么,倒不如让给我……我好一心一意辅佐陛下啊。”
沈南初冷笑:“你是不是忘了还有向于啊?”
陆千越重重地呸了一声:“他算个什么东西,给我提鞋都不配!”
他平生最恨的就是向于,最看不惯他人前人后一副好领袖的做派,假惺惺罢了,明明能力不相上下,凭什么向于是正他是副?
沈南初放开他的手腕,直掐他的脖颈,将人提起,陆千越脸色铁青,双脚扑腾,双手不停地扒拉捏着他脖子的手。
“你知道,你和向于的区别在哪吗?”
陆千越呜咽地求饶:“大人……饶命。”
“在于他忠心不二,而你却三心二意。”沈南初猛地将他甩开在地,“早前我就说过,天机阁效忠的只有川夏之主,唯圣上所用。”
陆千越咧着嘴,呵呵大笑起来:“是川夏之主没错,梁王不也可……”话未说完,沈南初一记银针迅速将他锁喉,陆千越瞪着眼睛,扑通倒下。
“副指挥使陆千越,因公殉职,实在令人惋惜,我定会请求陛下为他立碑,葬于骁陵,各位可念在同僚一场前去祭奠。”沈南初站在台阶上,语调悠长而淡漠,穿透整个厅堂。
台下的众人有些诧异,曾经面面俱到,算无遗策的陆副指挥使就这么没了,具体出使了什么任务也无人得知,这背后难道有什么隐情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