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故池咬紧牙关,愤恨的泪水划过脸颊,浸湿了蒙着的黑布。
“滚……”他胸口起伏,倾尽全力吼道,奈何出来的声音沙哑无力,听得两兄弟更兴奋了。
屋顶上,萧政一揭下一块瓦砾,笑得极为邪肆,他就这么顺势坐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盯着房中的春香。
蓦地,一阵微风袭过,沈南初踏着层层屋檐飞身跃上楼阁之上,稳稳而立,衣袂飘然。
他居高临下地盯着萧政一,冷冷道:“人呢。”
萧政一讪笑,抬手指了指他身边的瓦砾,又轻轻比划了一番,饶有兴致地注视着沈南初的神色变化。
沈南初猛地俯身,扒开那瓦砾一看,心陡然停滞,瞳孔骤缩。
赫连故池瘫在冰冷的青砖上,任人摆布。
“如何,只要你应了我的要求,我就放了他,不然……”萧政一敛去灿烂的笑容,继续道:“你是愿意陪我看这场活春宫呢,还是将人好好带走呢?”
“你也别想着现在就能进去英雄救美了,你若不应我,要硬闯,我的好属下便会点燃雷火,先送你心爱之人见见阎王。”
沈南初眼底杀意肆虐,狠狠地掐上他的脖颈,压着声道:“先放人。”
萧政一不以为意地笑了笑:“看你表现。”
沈南初手背青筋暴起,布满血丝的双眼如同鬼魅般猩红,死死地盯着身下狂悖的男人,似是要把人焚烧殆尽。
“放人。”他的手又使了些力道,“你死了该怎么完成你的大业?”
萧晏瞥了一眼屋内的光景,冷哼一声:“那他也不好过啊。”
沈南初不敢继续往里看,掐他的手隐隐发抖。
最终妥协。
“早这样不就好了嘛,我何至于用上他啊。”萧政一戏谑道。
“放人。”沈南初压着怒吼,低声道。
“哎呀,人自然会放的……”
“放人!”怒意直冲嗓门。
萧政一识趣地拍了拍手,示意收下放人。
屋里的壮汉不舍地停下,套上外衣堪堪离去。
赫连故池心灰意冷地躺在地上,眼睛被蒙着,什么也看不见,犹如置身无穷无尽的黑暗,胃里翻江倒海,心中升腾起的不快情绪,像恶臭飘散的气味,令人作呕。
他发鬓散乱,脸上满是泪痕,颤抖的双手无力地垂在身旁,愤怒与绝望交织在一起,像荆棘般扎在每一根神经上,无比窒息痛苦。
屋外的沈南初闭了闭眼,他知道此刻不适合上前,他也不会让他过去。
他清楚他的傲气,明白他的悲愤。
一种说不出来的心疼,从他心底翻滚、汹涌地冲到了他的咽喉处。
“阿池。”
他还是无法视而不见,只想紧紧地抱着他,他推开也好,谩骂也好,只要在他怀里就够了。
赫连故池慌乱无措地撞开他,“你,你怎么在这?”
他浑身发冷,心跳几乎停止,脑中闪过杂乱的思绪,胸口闷得慌。
沈南初小心翼翼地解开他身上的束缚,揭开那黑蒙蒙的布,得以重见光明。
赫连故池猛地攥紧他的手腕,声音发紧:“你为什么会在这?”
他的眼神绝望而惶恐,害怕听到不想听到的答案。
沈南初怔怔地看着他的神情,明白他此刻的顾虑,但不知为何,心脏刺痛了一下,随即凑近他耳旁低声解释道:“这不方便说,回我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