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沉吾儿,为父近日以来无力感渐甚,阅此信时为父怕是已为奸人所害。匣中蛟龙符为我族兵符,此陵墓中封印的五万妖族兵马可为你所用,若你无心于长老之位,也可远离沐月,陵中金银足够你一世荣华,切不可为父亲或是兄弟姐妹报仇,你是为父与挚爱的唯一骨血,为父只愿你能平安喜乐。——父拜夜绝笔”
匣子的底部是一份诏书,宣告炎沉为拜夜的嫡系长子,同为长老之位的继承人,字迹苍劲有力,大约是拜夜长老在出事之前便写好的,拜夜的子嗣不多,除了炎沉,只有一位公子和两位公主,都还未成年,眼下正被仇夜囚禁在宫闱中,想必他一早便决定要传位于炎沉了。
朱雀和白琢贤也看了书信上的内容,朱雀不禁问道:“炎沉,你是如何知道要旋这柱子的?”
炎沉颇有几分感慨地望着那华美的白玉石柱,默默了良久才缓缓开口:“那底座上刻着火焰,便是象征着我的名字:炎沉,而方才我旋的那几个字,其实是我的生辰八字。”
少年低下头,迅速地擦去满眶的泪水:“我虽然没有见过他,但是他却已经为我安排好了一切,感谢上天,赐给了我两个好父亲。”
白琢贤拍了拍炎沉瘦弱而有力的肩膀,他知道此时这个少年心中应当有了决断。
少年背过去抹干了脸上的泪水,回过身来,他的眼神清澈而坚决,走到朱雀和白琢贤面前又一抱拳:“炎沉决意夺回沐月国,恳请两位祝我一臂之力!”
说完“咚”得一声单膝跪地。
朱雀和白琢贤相视而笑,急忙将炎沉从地上扶起:“好了好了,知道了,我们两人任君差遣便是,男儿膝下有黄金,无需行此大礼。”
“若能救得我沐月国无辜百姓和我族人,炎沉连这条命都可以舍掉,这膝下的黄金又能算的上几斤几两?”
“那你现在作何打算?你父亲留给你五万兵马,据我所知,仇夜在沐月国都城之中的禁卫军便有两万人,守军三万人,若是算上他亲信的府兵和驻守在城外驿站里的士兵,加起来少说也有十万,要从人数上赢怕是很难。”
到沐月国的几日间,白琢贤已将城内城外的情况探了个一清二楚,他本就是将领之才,这些事情对他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一般简单。
炎沉一时语塞,他心里清楚只凭自己的一腔热血救不了任何人,恐怕还会将父亲留下的兵马折损殆尽,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才好,“我……还没想好。”
“白统领,炎沉毕竟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而已,论排兵布阵怕还是你的专长,不如等回去后商量待定,况且锦小姐他们还没有传来任何音讯,也不知殿中的情况如何了。”朱雀见炎沉面露难色,连忙拉住白琢贤摇了摇头,白琢贤快人快语习惯了,经过朱雀一提醒方才有些顿悟,手腕处传来朱雀掌心的温度,他似乎觉得脸上也有些热热的,慌忙轻咳一声:“朱雀姑娘说的对,若是安排得当,想要事半功倍并非不可能。”
炎沉听了这话,原本紧张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些许,他勉强挤出一个令人宽心的微笑,用力地点点头。
朱雀舒了一口气,另一个担忧又慢慢浮上心头,已经四日了,不知道锦小姐和白公子如何了?
陵墓外,树叶无风自动,昏暗的林间人影攒动,一个戴着斗篷的身影立在队伍的最前端,背着双手,兜帽之下,一丝笑容浮上他的嘴角:终于见到你了,我亲爱的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