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这样么？不过喜欢也不能再吃了，时间差不多该做晚饭了，我们先来把那些鱼处理一下，等会儿吃的炸鱼，也一样是烫烫的，脆脆的，而且比单纯的油渣味道还要好。”

“嗯！”府玉一直都很听话，这会儿也不例外。

竹筒里的鱼，沈矛刚才看过了，个头都不大，但却让他有点认不出来是什么品种，说是鲫鱼吧，嘴两边又有胡须，说是鲤鱼吧，鳞片又细又小，看鱼鳍像草鱼，看那大脑袋又像是鲢鱼，

沈矛瞧了半天，也只能感慨这小河看着不大，圈子可是真够乱的，鲫、鲤、草、涟虽然都是常见的内陆河鱼，但你们这么乱搞也有属实是有点过分了，这要赶上逢年过节串亲戚，怕是连小区门儿都走不出去，就先累死在楼道里了。

手边没有葱姜蒜，也没有料酒啤酒二锅头，只能依靠手动去腥法了，沈矛用他削出来的尖竹片，先把鱼从鱼腹开，将里面的黑膜等内脏取出，这些东西，尤其是那层黑膜，是鱼腥味的主要来源之一。

接着是鱼鳃和鱼喉骨等部位。

鱼鳃作为鱼的呼吸器官，它除了能帮鱼在水下换气，同时也能起到滤食以及排泄等功能，由于这里水质很好，所以鱼鳃倒也说不上有多脏，但腥味依然很重，若不抠去，炸出来的鱼是很难下咽的。

而鱼喉骨，这个东西通常是在鱼鳃的下侧，它能帮助鱼去磨碎一些水里的藻类或其他小型动物，相当于人类的后槽牙，同样是腥味聚集之处，必须抠除，如果只去掉鱼鳃，而忽略鱼喉骨，那可真就是为山九仞，功亏一篑了。

这些步骤做完，还需要抽出鱼身两侧的腥线，不过沈矛找了很久，也没找到这些河鱼的腥线在哪儿，鱼腥线是鱼就有，但基本只有鲤鱼的腥线需要专门去抽除，看这鱼四不像的样子，可能在腥线这一部分，它们没从鲤鱼身上得到继承吧。

既如此，沈矛索性也就不去管它了，抽腥线还挺麻烦了，能省一步也不错。

至于鱼鳞部分，沈矛觉得没什么必要去刮除，这些河鱼的鳞又细又小，闻上去也没什么腥味，拿油一炸反倒能让炸鱼表皮吃起来更加酥脆，所以也跟腥线一齐保留了。

本来这活儿有点埋汰，沈矛不想拉着府玉个小女孩一起处理，但他一个人的效率又实在不高，只能给府玉示范一遍，让她来帮帮厨。

府玉很聪明，基本是一看就会，很快她处理鱼的速度就已经远超沈矛。

一共八个竹筒，里面装了差不多将近四十条鱼，如果全靠沈矛来做，恐怕没一两个小时下不来，但有府玉在，四十条鱼也就是分分钟的事，差不多半个小时，鱼就全被处理好了。

处理好的鱼，沈矛又用加了盐肤果汁的清水里里外外洗刷了一遍，把上面残留的血和粘液祛除干净，接下来就可以准备炸鱼了。

没有面粉淀粉，也就调不出来面糊，不过这样也好，不裹面糊炸出来的鱼才能连里面的骨头都是酥的，吃起来口感丰富的同时，还不用往外吐刺，能把整条鱼都吃下去。

不过在正式炸鱼之前，还有件事沈矛要做。

那个大竹筒里的绿豆，到现在差不多已经泡了有两个小时了，正好这边炸鱼，那边煮绿豆汤。

在府玉的帮忙下，又很快搭起来一座稍小点的火灶，沈矛把装绿豆的竹筒直接放到上面，里面有水，不用担心竹筒会被烧裂。

“府玉，去帮我把油拿过来，这边水烧开还要一会儿的功夫，我们先开始炸鱼。”沈矛一边去竹筒里拿鱼，一边把石板重新架好。

“哦，好！”府玉转身去拿放猪油的竹筒，结果发现里面原本清凉的油都变成了白色的凝块，不禁举着竹筒跑回来对沈矛道：“野人叔叔！那些油、那些油不见啦，都变成这种白白的东西了。”

沈矛笑了笑，接过来竹筒，用竹片挖了一大块放进石板里道：“这白白的就是刚才那些猪油，只是它们被放凉以后凝固起来了，就好像水结冰一样，是正常的，不用担心。”

府玉点了点头，虽然没太明白，为什么这儿一点都不冷，那些猪油却会结冰，但她喜欢这些白白的滑滑的油块儿，觉得很神奇，很漂亮。

看着锅里渐渐被融化，变回清凉之色的猪油，府玉又觉得很好玩，很有趣。

要炸鱼，刚刚那点油是肯定不够的，沈矛又往石板里加了几大块猪油，一下子就用掉了大半竹筒的份量。

“嗯……”见竹筒里的猪油一下子没了大半，府玉似乎有点舍不得。

熬了那么久，结果一下子就用掉好多哦。

“不用心疼油。”沈矛当然注意到了府玉的情绪变化，笑了笑，“这些油都还可以反复利用，等再把它们放凉以后，它们还会凝固的，而且现在气温虽然不算高了，但毕竟储存条件不行，这些猪油也放不了多久，趁新鲜能多用一点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