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自己被一众愧疚的眼神包围,云三柱更是无措地挠挠头,“没事,大家平日里对我们多有照应,以前的事不用放在心上。”
众人松了口气,又细细回想以前有没有哪里得罪过他们一家,要是因为一点龃龉丢了寒瓜,那可真是得不偿失了。
一时间,原本只称得上平淡的交情直线上升,连带着云知微都被他们天花乱坠地夸了一通。
“各位叔婶伯娘,小辈有些话还是要说在前头的。”
云白清了清嗓子,“大家也都看到了,目前只有这么多寒瓜,大家伙自己回去取了籽另说,如果有些人过来乱攀,少的只会是我们共同的利益。
现在每家每户能分到三个,也是凑巧能分匀,可若是外村的人也要来分一杯羹呢?”
这番话醍醐灌顶,一下浇醒好几个平日里大嘴巴的婶子。
“坏了,方才我来的时候吆喝声大了些,好像叫三柱他娘听见了。”
“说的什么胡话,三柱他娘不是前天才来过?”
“真的呀!我两只眼看的真真的,绝不会错。”
那婶子急着证明自己没看走眼,还推了推身边的人佐证:“我还指给你看了呢。”
“对,我也看到三柱她娘在村口鬼鬼祟祟的。”
云白和云知微对视一眼,互相从对方眼神中读到了大事不妙的意思。
“爹,你在这儿看着,每家三个瓜莫要分多分少了,我跟福宝回去。”
云白当机立断做了决定,拎起云知微一路狂奔回去。
两人最不敢想象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李翠花面色苍白如纸,瘫坐在西瓜藤旁边,手捂着肚子疼得满头大汗。
与其说坐在西瓜藤旁边,不如说坐在坑旁边,因为西瓜藤已经被连根拔走了,只剩下个坑。
“阿娘!”云知微急得团团转,想搀她起来,又不敢乱动。
云白拳头攥得紧紧的,骨节也随之发出“嘎吱嘎吱”的活动声。
他深呼吸几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后,才咬着牙开口:“我先去请大夫。”
“是,是三柱他娘……”
李翠花握住云知微的手,气息都有些不稳,却还是争着一口气把话说完:“是娘不好,没守好瓜苗,还被她推了一把。”
“一株苗而已,不值当的!”
意识到自己语气有些冲,云知微忽地很内疚,于是缓和了些语速:“阿娘,没有什么比人还重要,家里还有籽,能种不知道多少株。
况且阿爹被拖在那里,不知道有多急,下回一定不要搭上自己了。”
李翠花轻轻点头,算是答应。
幸亏村里有个村医,人怀里正抱着个西瓜往家走呢,云白就急赤白脸地把人拉了回来。
大夫放下瓜,帮着搭了把手把人搀起来,扶到桌边坐下:“没见红,摔的时候用手撑着的吧?”
李翠花惊魂未定地点点头:“撑着的。”
他一边询问,一边搭上脉侧头把了半晌:“现在还腹痛么?还是有所缓解?”
“好像没那么痛了……”
云白向来是个急性子,见大夫迟迟不说话,急躁得走来走去:“怎么样?会不会有事?”
“没啥大事,就是受惊动了胎气,得好好修养,不能再受惊,更不能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