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被拔了舌头的程慎蜷曲在地上打滚。

样子很是惨烈，不忍直视的孟折听将思维专注到玄易身上，上下扫了几眼，末了，幽幽吐出一句：“不急，等等说不定就能回去了。”

他确实不急，心态上便是如此。

最近几番的波折反复，早就将孟折听练就得波澜不惊了，当然，仅此是面对熟悉的事，不熟悉的仍旧。

玄易见他这般淡定，自然明白短时间内他是不会有别的举动了，在大致利用精神查视了下自己的状况后，没觉得有特别异常的不适反应。

或许信他几分也未尝不可。

孟折听心里也确实没有思路，线索太少，他能利用的能力和方式都受到限制，现在所发生的一切与梦境十分相像。

唯一有可能的就是浮阳气了。

不过眼下令他头疼的倒不是这件事，而是这玄易跟着自己过来了，还能够读出他的心声，自己的秘密荡然无存，这和裸身现于人前没什么区别了。

幕布下的演员拥簇登临，演完落幕也不过瞬时毫厘之间，就这样着目于此间风景不断辗转变幻，两个无声之灵似座下观众，不论台上主角如何变化，观众总会不错过地“欣赏”每出剧目。

直到程慎第六次出现在大厅会客，玄易哑然开口，“你口中的‘等等’，到底是多久？”

……

“我也不清楚还要等多久，上次很快就回去了。”

三缄其口的孟折听还是决定说明情况：

“这里名叫‘人间’，与烬荒的时间流逝速度不同，这里的六天在那边也不过半盏茶的时间。”

玄易点点头，总算肯开口了，也算好事，“你来自于人间，在来到烬荒的时候你会觉得害怕吗？”

麻木、虚妄、害怕？

或许有吧。

“水岚和我讲述过，瑰露之庭曾经有异界之人登临，那也是迄今为止唯一一个降临在此地的‘界外人’，他似乎并非来自你口中的人间，而是名叫‘妖灵树’的地方。”

“‘妖灵篇’……我一时之间竟不知说什么好，那是妖界，与人界一同属于建木。”

孟折听觉得无论自己有什么想法，最后都会被玄易读心，索性破罐子破摔，大方告诉还能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

倒不是他缺心眼，也有考量在里头，其最主要的原因是玄易没法出烬荒，告诉也无妨。

“你还记得水蓝鲛绡扇吧，那位界外人曾修补过它，或许这是世书笔能够让宝扇认主的原因。”

孟折听点头，这比世书笔靠法力吸引水扇靠谱多了，不过好像和现在的话题不搭边吧。

“确实不相干，只是解释一下心中困惑，毕竟那扇子属于瑰露之庭，更属于水岚。”

这人在意某人到了一定的境界吧……

玄易撇过眼去，一脸不以为然，“现在我无法使用浮阳力，是你带我来的这里，因此，你们是不是在我身上做了什么手脚，亦或是世书笔的‘无事献殷勤’。”

咳咳，确实，如果能钻地洞的话，他绝对想将脸埋起来。

遂极其简明扼要地将前因后果言明，无奈道：

“我也不知为何吸收了你逸散出来的浮阳气之后，就拉回了这里，上次是在暮雨州罗云城的遴选大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