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京华这哪里还敢插嘴,生怕柳如依当场喷火了。
清冷出尘的白发男人没动,声线凉的能结霜:“柳如依,回来。”
柳如依马上噤声跑到他身边,向客京华介绍道:“这是我师尊,应山雪。好看吧?反正我觉得特好看。”
客京华脸上扬起笑,“在下客京华”。
早已退至身后的陈清索性不开口。
应山雪略微垂首算是问好。
柳如依问客京华,“正好我是偷偷溜出来的,不如我们四个人一起玩两天?”
不知道客京华想不想,反正陈清不想。
“要不算了吧。”客京华笑着推拒道。
柳如依颦起秀眉,拖着语调道:“为什么啊?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啊。”
客京华看向陈清,话锋陡转道:“我哥他比较怕生。”
柳如依打量起陈清,难以置信道:“他是你哥啊?我还以为是你仆人呢。”
“见笑了。”陈清淡然道。
柳如依又仔细瞅着客京华,不由念叨道:“你们两个一点兄弟相也没有,一个清眸薄唇一个星目盈唇。”
“可能他长的比较...”客京华实在没凑到一个准确的词语,最后拼了个“反常”。
二字一出,气氛凝固。
柳如依打了个哈哈,圆场道:“各有千秋吧。”
客京华也意识到说错话了。
柳如依用力拍了拍客京华的肩,无奈道:“行吧,那我和师尊先去别处玩了。”
待师徒二人离开后,陈清俯下身凑到客京华眼前,故作伤感道:“原来我长得很反常啊。”
陈清这张脸是完全配得上‘绝世俊美’这四字的。
客京华连连摆头,“是我措辞不当。”
陈清挑了挑眉,“恰当的是什么?”
“花容月貌,国色天香。”客京华脱口而出八个字。
陈清忍俊不禁,眉宇间的笑意都要溢出来了。
客京华双颊倏然飞红,仓促地撇过脸道:“我们先出去吧,观光时限要到了。”
出了金满园,客京华才缓平心绪,转移话题道:“柳姑娘的师尊还挺时髦,染了一头白发。”
陈清闻言险些失笑,“这是修心修出来的。”
“修心?”客京华不禁好奇。
陈清不急不徐地解释道::“应山雪是这世上唯一一个修太上无情道的人,十八那年自毁三筋一脉,从此欲缘浅而道法深。”
客京华追问道:“那岂不是变成修道的木头了?”
“也能这么说。”陈清很认同这个概括。
“这太上无情道还真是名副其实。”客京华感叹一句。
“仙台山那些繁文缛节大半都是照着应山雪写的。”陈清补充道。
客京华随问道:“你说战神峰要不要早读晚习啊?”
陈清勾起唇,“战神峰只要求每日洗浴,避免挥汗如雨的武夫熏坏山头。”
客京华松口气道:“那还成,条条框框才是最磨人的。”
“你之前在山上是怎么过的?”陈清问道。
“读书,练武,陪爹娘。”客京华简单精确地几字概括。
对此,陈清猜中了七七八八。
客多多给自己的儿子人造了一个世外桃源,倘若客京华不下山,说不准还真能一辈子无忧无虑。
以客多多的作风,估计早为儿子铺好了数百条退路。但凡客京华有丁点不愿了,转身即可回家。
弘光大道之上,两人并肩前行却截然不同。
陈清深知自己无存退路也未有故乡。
于他而言,后路即是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