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婳得令,手上一用力,硬推开半扇大门,手还扶在门上的胖小厮没留神,一下子被撞倒。
正踉跄爬起来的胖小厮,还没站稳,就听见一个高声质问,
“吴大哥,你说什么,夫人和老爷还不让我们进府?将军不在,怎么能这么欺负我们夫人和小姐呢。”
他一脸茫然,自己什么也没说啊,只是从地上爬起来而已,这都哪跟哪啊。
“沈尚书一家这么狠呢...”
“将军夫人的声音怎如此粗犷?甚是难听。”
“你嘲讽声音难听的人,曾保卫耀国,上阵杀敌,还为救将军,身陷囹圄,这样的夫人,值得我们尊重。”
傻书生的目光,仍落在云舒身上。
哎呀,把正事忘了,惭愧。
他马上换成一副斯文模样,与刚才的傻样判若两人,“某认为,大夫人只是一介女流,就算要打要杀,下令之人也是沈尚书,某听闻,沈将军与沈尚书不睦,如若沈将军妻女有意外,沈将军远在边关无法赶回,必定会恳请大哥沈尚书帮忙,作为交易,只能归顺于沈尚书。”
云舒微微挑眉,不经意地看了一眼傻书生,其实她一直在留意人群的一举一动。
这傻书生终于想起正事了。
她为他娘亲治病,还额外付他银两,为的是今日这翻话,哪知他只顾看热闹,忘记正事。
先前说话的老者,没有嫌弃傻书生,而是点头认可了他的话:“这么说来,倒也合理。但老朽有一事不明,沈尚书想杀人,就算沈将军的夫人有本事,毕竟只是一介妇人,双拳难敌四手,如何能逃脱?哪怕侥幸活下来,也应该赶赴边关找将军,或者击鼓鸣冤,为何还要堂而皇之的回府?”
傻书生摇摇头,“非也,老先生只是基于活下去而言,如找将军,儿女如何带走?做母亲的怎舍得与子女分离。律法要求,将帅之子必须留在城内,在官家学堂读书,而女儿也要留在城皇城,替父亲尽忠尽孝,直至将帅回城。
如击鼓鸣冤,老先生真的认为,击鼓就可以鸣冤吗?有时你所谓的冤屈,也能成为罪名。某认为,有些事只能依靠自己,只有自己强大才能有尊严的活着。”
傻书生说的话语与形象及为不符,只听声音的话会以为是个文人墨士,很难与傻子模样相结合。
人群中有一人嘲讽道:“傻子就是傻子,胡言乱语,再装斯文也是傻子。”
“别理他,傻子就这样,一会傻一会又装正常。”
云舒心中满意,他可算是把该说的话说完了。
一眼望去,他身高体大,身穿打了补丁的深灰色长袍,头发蓬乱。
他与云舒无任何眼神交流,两人都是一扫而过。
还算有点脑子。
时间差不多了。
移回视线,她递给子婳一个眼神。
子婳点头,刚才的所说所做,都是小姐提前交代好的,只要照做就好。
于是,不再与胖小厮纠缠,她疾步走来,搀扶住夫人。
三人没有反驳众人的猜测,在众目睽睽之下,镇定自若地走进了沈府大门。
而站在人群中的那个傻书生又换上了一副傻样,朝着身边陌生人呵呵的傻笑,似乎刚才一本正经说话的不是他一样。
可算完成了任务。
他还记得那晚这个小姐对自己说的话,“如若办不好,我不仅会拿回银两,还会把你扒光扔街上,明白没?”
简直就是一副悍匪模样,不,比悍匪更可怕。
可她毕竟热情主动地救了我娘。
还好以后不会再打交道。
......
另一边的胖小厮把众人议论的话,听的清清楚楚,等主仆三人进了正门后,他立马关上大门,慌张的朝内院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