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渐挪动过来的赵德贪婪的猛嗅着梁夜高速运动过后的气息残留。

味道强而有力，强而有力啊！

对于被带走的三份能让自己变强的口粮，赵德根本不放在心上，它的精神，它的注意，甚至是它那那颗已经被毒蜂钻的千疮百孔，完全变质的大脑，都已经停在了梁夜的身上。

来自冥冥之中，于源头之上的声音替代了赵德原有的想法。

我为什么还要追求武道呢？

我为什么还要在乎世俗的束缚？

我的力量谁能匹敌？

我为什么还要思考那么多？

慵懒、腐朽、衰败、神圣、狡猾、收获等种种多样的情绪，犹如密集多彩的马赛克直接灌入了赵德那颗差不多坏了九成的脑袋中，已经完全蜂巢肥胖化的它没有丝毫任何不合理，任何不对劲，任何危险。

它定下了一个目标。

它要吃了梁夜！

哪怕只是一滴血，只要梁夜受伤，那么它就成功了……等等，为什么它要用成功来形容呢？不应该是赢或者胜利么？

赵德努力拍了拍自己的大脑袋。

数只毒蜂从他的耳朵中被拍飞了出来，委屈巴巴的扇动翅膀，从脸颊、太阳穴、耳朵等蜂巢密集位置重新钻了进去。

想不通就懒得想了。

赵德放弃了思考，开始遵循自己的本能一步一步的向着无名湖泊挪去。它知道，梁夜肯定会在那里等着自己。

梁夜这边的突然爆发，带着三个壮汉离开原地。

短时间内细密的汗水铺遍了全身。

这些汗水带着丝丝铁锈味，都是梁夜压榨身体爆发力量的体现，玉髓汞血开始对身体改造后，像是出汗等正常的代谢对武者来说已经变得稀少，周身无垢是常态，消耗也逐渐会转为燃烧真气。

梁夜带走了三个人。

准确来说是最强的三具武者躯体。

他们都是铜皮铁骨，如果和其他武者一样留在原地被毒蜂吞噬，只怕会产生更加严重的变化。

赵德已经不做人了。

它把自己改造成了一座毒蜂巢穴，在权衡了真气的损耗和带走尸体代价后，梁夜把控在了一个接近临界点的躯体变化中带走了三具尸体，算是用最小的代价截断了赵德进一步蜕变的可能。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养剑法】的理念。

此刻梁夜已经立足于湖泊处。

这里无险可守，也无树可依。

在他的身后，直线距离五百米是赵德裹挟蜂群的步步紧逼，而身前则是十几个白骨坟堆。

坟堆上依然有毒蜂残留。

肉眼可以捕捉到累累白骨的框架下边，是类似人体脏器般蠕动的蜂巢。

“狭路相逢勇者胜。”

梁夜呢喃低语道，他感受到了一股来自冥冥之中的恶意，眼下这个局面就是硬碰硬，是他最喜欢，也是赵德最喜欢的战场。

没有退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