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夜的忽然出现是不理性的。
按理说,他应该却截杀逃窜者。
除了不能动弹的白鸷,其他人都一幅活见鬼的一样,就算是脚受伤或者腿断了,也是尽可能的挣扎着远离他。
其实梁夜自己也有些莫名其妙。
他为什么要来这个人身边呢?
欣赏一下古代养殖业的大成杰作?还是按捺不住对奇行种的观察癖好?亦或是在思考人和脊索动物门哺乳纲食肉目犬科的区别?
当然也有可能是梁夜在做梦。
梦里的人会做出什么事情都不值得惊讶。
“白家不会放过你的……”白鸷竭力维持着自己的体面。
在这个天仙配的时代。
贱民是没有资格看见贵人,哪怕是贵人狗的不体面。
两者的视线在逐渐散去的雾气中交汇,晌午的阳光在薄雾中成条状投射下来,落在彼此的身上,特别是落在了梁夜的脑后,朦胧的金色阳光让他此刻的身姿格外的高大神圣,仿佛是一只金色大只佬!
白鸷呆呆的仰望着梁夜。
忽然间他的表情开始不受控制,宛如一头恶鬼,用着这辈子最凶狠最痛恨的视线,死死的瞪着梁夜,特别是瞪着梁夜那一双漠然眼睛。
好似有什么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恨不得立刻扑上来,用剩下来唯一能够伤人的嘴巴,咬开梁夜的咽喉!
‘果然……’
白鸷这個聪明的畜牧业产物结晶在近距离看见梁夜的第一眼就嗅到了。
来自眼前这位剑修的身上,和自己截然不同的味道。
一个戴着镣铐的奴隶,并且以镣铐这赏赐为荣,看见了另外一个本应是奴隶,但却是自由且强大的同类时,那股抑制不住,喷涌而出的东西,注定了两人的不合,甚至是有机会都会迫不及待搞死对方。
白鸷没有从梁夜的眼睛里看到一丝应有的东西。
敬畏,尊重……
这是一个无君无父,无纲常伦理的疯子!
白鸷的眼中几乎喷出来的火焰没有激怒梁夜,尸体在说话罢了,全凭本能在行事的梁夜也能明白地上的是什么种类的哈巴狗,让这条狗破防崩溃,有远比直接杀了他还更有效的法子。
梁夜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露出的笑容。
他的笑容非常的纯粹。
在白鸷的错愕中,梁夜居然是直接一手将他提起,脚步轻轻一点,整个人极为潇洒轻盈的掠上树梢而去!
被梁夜提在手上,像是一个人头飞坤杯,或者手提包的白鸷可谓是异常屈辱,当场就想咬舌自尽。
察觉到了他的肌肉运动。
梁夜终于开口了,犹如梦呓道。
“我现在去杀你的少爷。”
简简单单一句话,用陈述语气道出,这是何等的自信,又是何等的自负,宛若秦汉时期的游侠,不管你是什么家族,什么身份,什么地位,真的决定要你的命,提着剑就大步流星过去把你砍死。
大不了一命换一命,反正我拍拍屁股走人,绝对不回头看爆炸。
“狂……妄。”
白鸷试图怒斥梁夜,但被提在手上的他刚一张嘴,呼呼大风就朝嘴里灌,让他的话根本没有完整说出的机会,气势上自然也谈不上怒斥,反倒是有点像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