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送来咖啡。
“我一眼就认出你了,你这么多年几乎完全没变,还是这么的瘦,这么的…… ”周诚咽下了后面的话。
“嗯,是蛮巧的。” 许青禾点点头,并没有注意到周诚刚刚脸上古怪的神态。
来的路上她又想起了小时候发生的很多事。
那个时候她和周诚最常去的地方就是新华书店和学校门口的旧书店。
两人经常像寻宝一样寻找好看的书,以至于时间长了,书店的工作人员都认识了他们。
不过这样的光景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周诚的母亲就拿到了一个更好的工作机会,去了中京。
而许青禾则留了下来,在家乡读完了初中和高中,大学的时候去了离家一千多公里的北方城市。
算起来,在精神病院的相遇之前,两个人已经有差不多十五年没见了。
“你还是那么安静。” 周诚说道,声音里带着笑意。
咖啡馆里飘扬着安静的音乐,店里客人寥寥。
许青禾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周诚,眼睛还是跟小时候无异的杏仁形,不过瞳仁的颜色似乎比记忆里的要浅一些,在咖啡店灯光的照射下,十分明亮。
棕色的外套拉链几乎拉到喉结处,但松松的领口还是让人一眼看到里面的淡蓝色警察制服。
“最近在忙什么?” 周诚问。
“在一家事务所工作,做一些精神病人的心理疏导工作。” 说话间,许青禾又想起了前不久死在浴室里的郭冰。
最近郭冰的死状总频繁出现在她脑海里,虽然已经不会再让她有恐惧的感觉了。
“对了,郭冰的死因确定了吗?” 许青禾抬头看向周诚。
“利器致死。跟你说的一样,失血过多。而且浴室就是第一案发现场,没人动过尸体。” 周诚显然还记得那天许青禾让他们检查尸斑的话。
“不过..... 你为什么对法医学这么了解啊?” 他小心翼翼地问,“是因为爷爷的关系吗?”
爷爷在许青禾读初三的那一年突发脑溢血去世的。
等许青禾赶回去的时候,殡葬队已经来了,门前堆满了花圈,她甚至都没能看到爷爷的最后一眼。
“只是对死亡很好奇。” 许青禾回答,“死亡不可怕,死亡之后的事才让人期待。”
这句话是爷爷教给她的。
“那你为什么不学法医学?或者..... 医学?”
“为什么不学医?” 许青禾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我很容易卷入别人的情绪里。医院充满了生离死别,我怕我受不了。至于为什么不学法医专业,原因差不多。”
“嗯。”
两人陷入了一阵长久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