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假的,假的,我一定是在做梦。
快醒来,快醒来!
醒来!!
‘天下太平’四个字出现在他的眼前,在高高的黑色帽子上。
黑无常飘在他的面前。
冯生有些不想面对这个事实,于是掉了个头,可是又看到了‘一生见财’四个字。
白无常吐着长长的舌头,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道:“要是装傻就能避免这一天,我也愿意承认我就是个傻子。”说着又叫黑无常道:“是吧,黑无常。”
黑无常挥舞着手里的锁链,道:“小子,你大限已到,跟我们走一趟吧!”
“我命由我不由天。”冯生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这一句来,一弯腰,又钻回去了屋顶,拼命的朝着自己的肉身游去。
见状黑白无常,冷笑一声,一黑一白两道魂光射出,将冯生的魂魄笼罩,十二条锁魂链飞出,将冯生捆了个结结实实。
冯生的嘴巴也被锁链死死勒住,眼泪在他的眼眶里不停的打转。
‘二姐!阿若!冯梨!我不要啊!’冯生的心里在呐喊。
但他就像一只被五花大绑的螃蟹,只能随着黑白无常向着远方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冯生突然感到一阵阴风透人,四周围昏惨惨的冒着绿光。
黑白无常将锁魂链撤去,到了这方地界,不怕他跑。
冯生定神下来,好见得:
幽幽惨惨,白骨森森,红的一片片,是彼岸花开,黄的一条条,是幽冥黄泉,彼岸花开骷髅叹,幽冥黄泉叹奈何,还有些黄不黄,红不红,底下冒火,上面冒泡,是一口口的大油锅,桥头摆渡,孟婆送汤,灵魂接引,轮回六道,南来北往,拥拥簇簇,锅边、桥前站的尽是些牛头马面,凶神恶煞之辈,锅里、水里的尽是些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的宵小之徒,喊绝凄厉,不绝于耳,但无一人怜悯是。一些走兽飞禽,智降灵种,破破烂烂,鱼无鳍,鸟无羽,象无角,兜甲无皮,好不凄凉。一些冤魂残鬼,淹死的,吊死的,摔死的,含恨的,带冤的,列摆东西,分次站队,正往阎罗殿去接受审询。桌上摆着的,状纸带冤,墙上挂着的,严刑厉法。
正是:阎罗地府审判清,管教人间无仇怨。
冯生一眼看尽,前世种种,死生如同梦幻,方才如梦初醒,此间正是——幽冥地府鬼门关。
想着冯生感触良多,生前记忆缓缓复明,眼、耳、口、舌、鼻、身、形、意,渐渐落实。
他本是蓝星的一个普通人。
平时以跑外卖为生。
梦想是成为一个伟大的人。
但家境捉襟见肘,四面楚歌,终于他认清了现实。
他不是主角,故事里的主角,在怎么样身边都会有一个女人。
而他单身一直。
他也算不上普通,是比普通还要低好些的。
说到底到底什么样算是普通呢?
一些人所认为的普普通通、平平凡凡,可能是他这辈子都无法企及的。
所以他选择了离家出走。
‘爸、妈,我好想你们!’
冯生又想到转生,想到漂亮的冯江,温柔的阿若,可爱俏皮的小冯梨。
‘等等,难道这一世我是主角!!’
不对啊。
我不是转生了吗!?
难道没转生?难不成是我的黄粱一梦?
“想什么呢?快走!”一声厉喝打断了冯生的思考,黑无常用力的推了冯生一下。
冯生踉跄的往前迈了几步,十分不满的回头道:“干什么,别推我,我自己会走!”
可是看着眼前的人,冯生愣住了,面容凶悍,身宽体胖,个小面黑,黑无常看着他,也愣住了,“好小子,到了这里还敢硬气。”
冯生欲哭无泪。
这十分的不好。
突然背后又是一股力量袭来,冯生又被推了一下。
白无常冷冷的看着他,瘦长的高大身躯,眼神里充满了对死人的漠视。
接着黑无常抬腿就是一脚。
力度刚刚好,只是狼狈,没有摔倒。
泥人也有三分气。
你们就这么对死人的!
冯生转头看向黑无常,白无常又是一脚,冯生十分的生气,刚转过头去,黑无常又是一脚。
黑无常道:“少废话,你要是想下油锅,我们现在就能满足你!”
冯生不说话了,白无常又是一脚。
这一脚直接将冯生踹倒在了地上,黑无常看向白无常,白无常无奈的耸了耸肩。
好气啊,好气啊。
似感受到了冯生身上的怨气,白无常一桶冰冷的黄泉水就浇了下去。
透心凉!
冯生再也忍不了了,“没有你们这么欺负人的!我都转生了,转生的世界你们也管啊!”
黑白无常对视一眼,常年往返阴阳两界,自然知道诸天万界,也知道转生。
这是不合法的。
黑无常一步上前,展开一副卷轴道:“冯生,Z国J市平江县小管村人氏,父:冯国正,母:韩春妮,享年27岁,溺水而亡。”
白无常接着,同样上前一步,展开另一副卷轴道:“学业十一年,完成九年义务教育,后毕业于***职业技术学院,最喜欢的东西是黄色漫画,七岁时对邻居家的大姐姐……”
“啊啊啊啊啊啊!”冯生打断了他,仰天长啸道:“你们来迟了,就放我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