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生有些沉默。
说书人说:“爹自己贪心,非说是为了孩子,都要冒那个险,谁都想过得好一点,总要个理由撑着。”
冯生说:“人总要活下去的,难道穷人就不生孩子了么?”
说书人说:“我看不生也罢。”
冯生说:“这是朝廷政策的事了。”
说书人说:“朝廷是要人供的,怎么会反过来去养人?”
冯生还想。
说书人说:“如果是太宗太祖皇帝就罢了,只是那样的帝王一千年也生不出一个。”又说:“冯公子,我无意与你辩论的,也是辩不过你的,人嘴上下两张皮,正反都是道理,权越大,钱越多,越压人,道理也越大,我就是个说书的,只看些故事,不懂那些读书人圣贤的大道理。”
冯生说:“那我这有部书你能说吗?”顿了顿又问:“那孩子不要紧吗?”
说书人说:“他总是这样,如果该着一些教训给他,我看也好。”又说:“什么书?我就是个说书的,除了故事书就什么也不会了。”
冯生说:“这天底下的故事是怎也讲不完的,我的这部书说的另一个世界的故事,一个和尚西去取经的故事。”
说书人问:“听说冯公子的家烧了,不要紧么?”
冯生道:“房子嘛,总是要毁了的。”伸出手,对他又说:“冯生嘛,只是刚好会写些书的,不知道说书人愿不愿意和我合作?”
说书人愣了楞道:“冯公子去找印刷商是很容易。”
冯生说:“你不能说我找别人说也是容易的。”
说书人看着冯生停在半空的手,说:“他们可没有我说的那么好。”
冯生:“冯生。”
说书人:“叫我老瞎子就行了。”
冯生:“可你不老也不瞎?”
说书人:“难道冯生就会生孩子么?”
冯生:“我突然对你的水平有些怀疑了。”
说书人:“你现在换人也是来得及的。”
冯生:“不了,如果心里什么都看的到,还要不瞎装瞎的话,我想如果换人,他会记恨我的。”
说书人:“那不老装老呢?”
冯生:“要人尊重的话,只变老是没有用的。”
说书人:“冯公子真是伶牙俐齿,要是说书肯定是一把好手。”
冯生:“可惜了,我不瞎也不老。”
说书人:“但愿你永远不会瞎也不会老。”
冯生:“我刚好也是这样想的。”
说书人:“有不少这样的故事,总是事与愿违的。”
冯生:“一些事自己做不到,就希望别人也做不到,如果这才是公平的话,那世界上就没有公平可言了。”
说书人:“这话不应该和一个说书人说的。”
冯生:“讲故事是很不容易的。”
说书人:“是非常不容易的。”
冯生:“听故事也是。”
说书人:“只希望写故事的能快点,讲故事可是很快的。”
冯生:“我刚好也是这样想的。”
告别说书人,冯生又去买了米。
只想要是能找到些什么有价值的就好了。
他试着在世界树里丢了一本书。
不出意料的。
当卖了废纸。
只是个理工科的世界树,不懂文科的价值。
但他想换一本西游。
却又是不容易的。
晚上回到县衙,冯生还觉得有些陌生。
要不陌生才奇怪吧。
“少爷。”两个衙役瞧见冯生只迎过来。
这是道理吗。
冯生不知道,只还从侧门进了。
花米米已经走了。
被花城主抓住着走的。
冯长念和白长河对视一眼,也明白了其中缘由。
花云升走前对冯长念说:“我是无所谓的,只是知府那边,你得去拜访了。”
白长河笑着说:“没事没事。”
但等花云升走了,还是对冯长念说:“你还是写一个拜帖,明天去一趟吧,毕竟是你上级,又在一座城里。”
冯长念点头,写拜帖不说。
白长河出去,奔着城里最繁华的街道去了。
冯生回来。
看着县衙里灯火明亮,比那时的冯府不知道强了多少。
正好冯江从一个屋子出来,只拽着他往里走。
花米米别的本事不好说,但逛街买东西确实一把好手,待着冯晴一天就把冯家几人的应用之物全都备其了。
冯江带着冯生去看他的屋子。
只和在冯家时差别不大。
冯晴在他的旁边屋子。
冯江在冯生的对面,冯生对面就是小冯梨了。
阿若还在最开始的屋子养伤,但她的房间也已经收拾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