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顺着张云中的手的方向一看,真像一只雄鹰扑伏在那里。走到老鹰嘴,在老鹰嘴里只有一条什么也不像的路,只能容一个人走,鹰嘴里往里是一片漆黑,大家无心朝里探索,只是横着通过鹰嘴,外面就是悬崖,崖下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森林。四人手牵着手一前一后,小心地向前移动,大约半个小时左右才走出了老鹰嘴。张云中说:
“前面就是了,父亲正在等你们哦!”
大家顺山斜走了几分钟就到了门口,三间木架草屋面房展示在面前,人还没进屋里,老远就听到一阵上气不接下气的咳嗽,而且咳嗽得使人十分难受纠心,何况又带有断断续续的累气声。大家走进屋里,张云中说:
“爸,人也到了,这就是当年被蛇咬的荷花,这是黄丽娟,刚退伍回地方工作不久,这是王忠于,是荷花的未婚夫,马上大学毕业。”
老人慢慢的十分吃力的睁开眼睛看了看各位,又闭上眼睛一会,看上去十分疲惫,最后再次睁开眼睛说:
“大家好,辛苦你们了这么远跑一趟,真对不起,我给你们赔不是了,老来无益啊!这么难走的山路,你们居然按时到了,不错不错。云中给他们倒杯热茶,荷花你过来我看看,”
荷花上前两步,老人手持拐杖站起来看了看荷花,说:“不错不错,当年小姑娘都成了大姑娘了。女大十八变!好!好啊!”
荷花说:“叔,你坐下坐下,慢慢说。你说些啥话。这么些年,我都一直没有来看望过你老人家,赔不是该是我?叔,看过医生没有?”
“好,你们都坐下。”老人说。
荷花她们各自拖了一把椅子坐在老人旁边,在老人脚下放了一个装了半盆石灰的木盆,从盆里的痰液看还带有大量血液。这时荷花和黄丽娟同时说:
“叔,你怎么不去医院看看,老这样待在家里不行啊!得去医院啊!”
“孩子,叔的病自己知道,常年在山里,加之这里湿气重,更何况我经常被蛇咬,余毒未清除干净,也年深日久了。岁数也大,也该回去了,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云中这孩子,实在太可怜了。”老人说。
荷花说:“不行哦!我们马上送你到医院,如果是没钱我来想办法。”
“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我是当事人,最清楚不过了。”老人说,“我叫你们来不是谈我的病的,是谈云中这孩子的事的,云中不是我的孩子,我也没有结婚,是当年一个姑娘深更半夜敲响我的门,怀里抱了一个刚出生没几天的婴儿,而且给了我三百元钱委托我无论如何都要把这孩子抚养成人,如果将来有机会她会回来找的,她说叫余冬梅,把她说了一个大慨,然后把孩子递过我后,转身一溜烟就走了,我也不是本地人,也是最早第一批来这里的。”张叔继续说着,
“她说跟孩子的爸爸结婚也没多久也被调离原来的工作岗位去向不知,自己也没多久也来到这大山村,她说她离开家的时候也不知道自己也怀上孩子了,又走得匆忙,又不知道孩子的父亲调离到哪里,她是到这里两个月后才知道自己怀上孩子了,她当年来到这大山村就住在胡文广家,因为胡文广当时也在大山村小学教书,我也在大山村小学上得有几天课,和胡广文有几天接触,此人作风也很正派,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现在这间学校也拆了。”
“因胡老师说几句公道话被人举报也被停职反省,余冬梅就住在他家,余冬梅在铁锅厂扫地打扫卫生,锅厂离胡文广的家近,她来找我都是胡文广介绍的,我也是受胡文广的委托才接收了这个孩子,孩子的父亲好像叫冯国庆,因为当时上面也有人在追查她是否怀有孩子,加之这么一个好看的姑娘来到这大山里,也有个别不怀好意的人,就是因为她不让人知道自己怀了孩子,才使孩子营养严重不足,生下来很瘦小,脑壳特别大,加之后来来山里营养也不好,我又是男同志,又未结过婚,不知道怎么抚养孩子,何况山里气候特别潮湿。”
“就成现在的张云中这个样子了,我也只是算把他养活了,也算一次创举了。胡文广发现余冬梅有身孕在身也是一次偶然的机会,他没问冬梅,只是给老婆说了一下,让老婆多关心冬梅一下,其余就不要说破了。可余冬梅也是明白人,只是大家都不说明而也。”
“从这以后余冬梅就知道胡老师家的人都是好人,所以当自己把孩子生下来时,胡老师的老婆去请了一个当地的接生婆,接生婆把孩子包好递给余冬梅说:”
“孩子先天有点营养不良哦!要注意一点。”
然后她就让胡文广托个人把小孩养大的想法跟胡广文说了。这姑娘离开时就这么说:
“这事还得多少保点密,不然怕牵涉其他人。”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现在估计张云中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爸爸,妈妈都应该调回去了,有的很大可能退休了,不出意外的话,都应该健在,但直到现在也没人来认这孩子,孩子老是跟着我在大山里有点不妥,这样对孩子来说是不公平的。况且孩子还算小,孩子应该有他的世界,我是没时间找到他父母了,荷花,你的命也是他救的,当叔的就委托你们找到他的亲生父母,这是当时张云中母亲留下来和出生时间。”
老人说完,拿出来一把平安铜锁,然后递给荷花。荷花接过来看了又看,然后又递给黄丽娟看,可黄丽娟说不对啊!委托我的人不叫余冬梅啊!孩子她道也许没给孩子取名字。单是这把平安锁也看不出问题来。黄丽娟说:
“叔,你就没问她有其她名字没有,也没留下地址信么?将来通过什么方式联系,这人的大概特征吗?”
“记不得了,因为当时是晚上,又在这大山里,她又生产不久,于是她把自己包装得只看见一对眼睛,加之灯光很暗,什么也没看清楚,只是她说她以后她不出问题的话,她自己一定来联系。”老人说,“这么多年了,孩子也大了,也没见人来联系,我也等不及了。我不能亲自把孩子交给她了。我有点担心她母亲在不在?他母亲和他父亲见面没有。如果母亲不在,她母亲又没把这事委托了谁。这事就恐怕有难度了,如果双方都还健在就好说。彼此如果都联系上了都好说。就怕现在父母都不在?”
老人说到这里,心情特别激动,哇的一声就大口大口的吐血不止,这下把大家吓着了,荷花叫张云中进屋来,马上把老人送往医院,老人摆摆手说:
“不用了,不要白费心机了。只要你把我委托你事办到,我就心满意足了,可以安心的上路了。”
然后又哇的一大口血,吐得满地都是,荷花急忙端来了一杯热开水,老人喝了两口,然后断断续续的话也逐渐消失,只见一翕一张的嘴也慢慢的闭合了。这一口血也差一点喷在荷花的身上了,吓得荷花的一杯热开水也打倒在地上了,眼看老人慢慢的合上双眼,手脚也松动打直了,荷花摸了摸张叔的脉搏的,也停止了跳动,呼吸也逐渐停息。这下大家都搞得手忙脚乱,一时没主张了。黄丽娟走近老人旁说:
“我们得把老人安葬了才行啊!光这样晾着不是办法呢?你们认为呢?行还是不行呢?”
这下荷花才回过神了,于是她叫张云中弄块木板来,把老人平放在木板上,然后理理衣服说:
“我们把老人运出大山去安葬,王忠于你和张云中抬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