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后,山谷之中雷霆轰鸣,响彻天际。整个谷口云雾汹涌澎湃,气浪翻滚,天空之上更有十几道雷霆如同神罚般倾泻而下,尽数指向山谷深处。
“莫非……那是王前辈正在历经雷劫么?”
目睹此景的悲苦大师瞠目结舌,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五日前,他已护送虹姐等人安然离开秦岭,并完成了双方的约定。旋即他又立即折返此地,希冀能在王熙门下求学,成为其亲传弟子。怎奈当他归来时,山谷突现一层神秘迷雾,任由他如何尝试踏入,总是无法深入其中,始终会被引回原处。
对此变化,悲苦大师内心震撼之余,亦明白这是王熙的神通所至,故而不敢再强行闯入山谷,只得以谷口为守,期盼着王熙早日出关。
五日夜以继日,悲苦大师餐风饮露,片刻未离,深恐错过王熙出关的时机。
这日清晨,天空中已有阵阵电弧闪烁而下。待到午时,谷口更是云雾翻腾,乌云蔽日,十几条水桶粗细的雷霆狂涌而入山谷。
如此情景,持续了足足两个时辰。
“这是在经历雷劫啊!王前辈果真非凡人,乃是剑仙级别的存在。”
悲苦大师敬畏之情油然而生,他俯身下跪,连连叩首。
“嗷吼——”...
忽然间,幽谷之中传出一声撼动乾坤的虎啸,王熙已然完全汲取了那株历经三百载风雨的血灵参之精华,再将华熙金睛虎的内丹精魄尽数炼化,瞬息之间,其修为犹如狂飙突进,一举突破至筑基境巅峰。
虎啸声直震九天,附近的各类猛兽闻之皆俯首膜拜,或蜷伏于洞穴之内,颤栗不已。即使是修炼有些许根基的人类修士——苦大师,亦感受到了百兽之王那令人心悸的威压,只得跪地而不敢仰视。
时光荏苒,不知过了多久,前方谷口的云霭骤然消散。现出两点璀璨金光,引得苦大师望去,顿觉头晕目眩。当他定睛细瞧,一名少年自浓浓雾气中缓步走出,那耀眼的金光竟然源于他的双眸。
相较于七日前的王熙,此刻的他全身流溢着宛如美玉般的光泽,面貌五官虽未变,却已大不同以往,那种韵味足以令世间佳丽为之自愧不如。只见他周身毛孔悉数舒展,洒落出一层淡银色的微光,显得无比神秘。
筑基境圆满之后,王熙的身形也随之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原本一米七有余的高度,如今已然超越了一米八。他风姿绰约,气质非凡,仿佛是从画卷中的仙人走下了凡尘,却又并非虚幻影像。
“恭贺剑尊大人功行圆满,弟子苦头陀在此恭候已久。”目睹王熙那令人瞠目的蜕变,苦大师不禁虔诚地行起了三跪九叩的大礼,额头紧贴大地,心中波澜壮阔,言语难以形容。
他曾经亲眼目睹过龙虎山天师道的高人斗法,然而那一场大战纵然精彩绝伦,却也无法比拟王熙晋升时所带来的万分之一震撼。仅仅是王熙身上散发的气息,便让苦大师感到呼吸艰难,几乎晕厥。
王熙踏出山谷之后,宛如神祗降世,他淡然开口问道:“你为何在此处守候?”
苦大师心头一紧,强行压抑住内心的震惊,深深吸了几口气,方才抬起僵硬的头颅看向王熙,说道:“剑尊前辈,在下苦头陀,一生致力于追求大道,却始终未能寻得入门之径。当日有幸目睹前辈施展通天手段,被前辈的绝世风采深深折服。”
“自此离开山谷之后,在下食不甘味,寝不安席,日夜期盼能再见前辈一面。于是,鼓足勇气重返此地,耐心等候剑尊前辈出关之日。”
“恳请剑尊前辈接纳弟子,在下愿意终身侍奉在前辈身边,即便是做些倒茶递水的琐事也在所不惜。若能有幸聆听前辈几句大道真言,此生便已无憾矣。”
王熙听罢苦大师的恭维,心中暗自好笑。尽管此人话语讨巧,但他王熙的性情坚毅,对此并未动容。
“我并非剑仙。”王熙轻轻摇头,纠正道。
“啊?” 苦大师一时语塞,脱口而出:“可是前辈当日那般吞噬虎妖精火,将其凝聚为剑,并以此剑斩杀虎妖,您还不算剑仙吗?”
“那不过是修炼中的一项普通神通而已。真正的剑仙,挥手间便可裁决日月星辰。”王熙语气平淡地回应。
苦大师听得此话,嘴巴愈发惊讶,能够挥手斩断日月星辰,那是何等骇人的力量!
此刻,王熙也意识到,眼前的苦大师只是个尚未触及修炼大门的凡夫俗子,虽然略知一二修炼之术,但实际上不过是皮毛而已,对于大道的理解还差之甚远。
关于剑仙之秘,即便告知苦行真人,恐怕他也难以理解其中精微。
“罢了。”
王熙轻轻摇头道:“既你执意留在吾侧,那就留下吧。然拜入门墙,却是万难之事。”
“多谢恩师。”苦行真人感激涕零,连连叩首,九次重击地面后方止。只为伴随在王熙左右,即便是侍茶扫地,琐事繁重,亦甘之如饴。
苦行真人略通法门,修为虽浅,但未来潜力不可限量。
“起身吧。” 王熙淡然说道。
苦行真人这才起身,双手合抱于胸前,恭谨站立,如同恭顺的小弟子一般。
王熙环顾四周,并未见到陈妃妃等人踪迹,遂开口询问:“可曾见我那几位同道好友否?”
苦行真人赶忙回应:“徒儿送秦红走出秦岭之后,即刻返回此谷。途中恰遇恩师的同伴们,然而徒儿避于暗处并未现身。乃是周豪师兄护送他们离开了秦岭,料想当无恙矣。唯独那位陈妃妃师妹,似有不舍之意,甚是挂念恩师安危。”
“这小妮子。” 王熙含笑摇头。
既然陈妃妃已离去,他也打算回乡一行。祖父七秩生辰尚余三日,无论何事繁忙,总需设法归家庆祝。